霧鹿,山服,青春撲來……
在創作坊日日實踐的價值裡,有一句我們都很喜歡的「格言」:「芬芳會回頭。」
「我們只知道對人好,反而因為這些好被利用。」有時會聽到朋友慨嘆。甚至,還會面臨質疑:「外面,不像創作坊老師告訴孩子的這麼美好吧?人生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啊?是這樣嗎?看總分吧!」我總是直覺地應了聲:「人生加總來看,對我們好的,總是比不好的,多太多了!就是因為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那美好的十之一二才會被放大,才有機會讓我們覺得,活著,真好!我們活得真值得。」
尤其,在試用新電腦一周後,拿著一本記滿電腦問題的筆記本,坐在昱威電腦公司負責人林先生身邊,看他正著臉色,逐一解決所有累積的問題。每一個問題對他來說,都是新的摸索。有時花了他太多時間,我不好意思地說:「我喜歡用的各種軟體都是骨董,不相容了吧?」他還是不厭其煩地替我找出解決方法。
這時,我都會問自己:「像我這麼平凡的人,怎麼會遇到這種好運呢?」
記得,2011年五月,學弟周民淦寄給我一些大學時在台東的山服社團照片,opt檔,打不開。向民淦求救,他也是我們這種「電腦半文盲」世代的人,除了投降,完全沒辦法「自救」,只能在得閒時靜靜浮起,那些照片,藏著什麼呢?近三十年前的我們,又會是甚麼樣子呢?
「只要下載opt轉ppt軟體,就可以打開。」總是胸有成竹地林先生淡淡說:「我回公司再轉給你,我想,盡量讓這台新電腦抱持得很乾淨。」
讓這台新電腦抱持得很乾淨。這句話,像一篇高密度的超超極短篇,摻雜著十幾年來林先生反覆為我的電腦耗心耗力的辛勞曲折。
深夜近十點,收到照片ppt檔,好親切啊!
看到簡單的小村落,因為整個鄉的大型運動會,一張又一張開心的臉。
看見他們在賽跑前鄭重 其事地等待和期盼。
彷彿流光如水,悠悠繞過一個河灣,居然在遠遠的河灣那一邊,看見淨化、美化過的生澀往昔,一切都讓人那麼驚喜。
2. 流光河灣
大學時,不知道算是用功還是鬼混?中文系的課蹺了不少,流連在社會系、醫學系、心理系、植物系……,把整座校園,當做「知識的百貨公司」。
就連社團也是一樣。每個學期,兩個社團。慈幼社是一直不變的最愛,兩年「廣慈團」、兩年「山服團」;另外的嘗鮮,竭盡所能經歷一些不同風華,美術社、風箏社、吉他社……,記憶拼圖漂離了,好多社團現在都想不起來。
加入山服團時,我大三了,新成員幾乎都是小「大一」,和這些學弟、學妹混在「新生訓練」裡,最幸福的是,認識學弟周民淦吧!
民淦和我一樣,都是巨蟹座,徹底的「戀舊型人偶」。他幫我搬過很多次家;體育課的「網球」選課是大熱門,也是他替我去排隊搶修:畢業時,他送我一捲錄音帶,澎湃的力量,山歌的嘹亮,我先是以為民歌手施孝榮的歌聲,越聽越覺得驚奇,原來是民淦自己的聲音。
那是個非常封閉的年代,對外打開視野的機會不多,「國際影展」算是大事。民淦連夜替我排隊買《楢山節考》電影票,民間棄老的嚴酷習俗,以及雪色異地的絕美意象,對照出強烈的記憶,我有時竟分不清,我記得的是那個詭異的故事,封閉中張望世界的熱烈,還是學弟的誠懇真摯?
他總是寬厚熱情地面對每一個人,興高采烈地做好每一件事。花蓮的長輩拜託他替小女兒珊珊複習功課,很多年以後,這個小女孩大學畢了業,成為他的妻子;在紐約學廣東大戲;在吉里巴斯跳勇士舞;以前在山服團帶過的孩子,長大後當了警察,千辛萬苦找到地址,在民淦當外交官的流離途中,替他到老家探訪他的爸爸媽媽。
回頭看著民淦接任11期山服團長時,領著孩子蹲馬步的照片,真覺得他總有一種熱情,把艱難挑戰都化成遊戲趣味。
隔了半年,在大家的新奇驚喜過去之後,我一個人,慢慢看著這些照片。
好多人、好多事,繞了一大圈又慢慢回來。做夢也沒想到,看到這張照片的圖說:右一,已歿之「下馬」家老爸,楊文鎮。
心,猛跳了下。
還沒跨進半百,文鎮學弟病歿,我們在一路走來的人生,究竟提領著甚麼樣的生命存摺?
最後,重新對照著延續三屆的山服夥伴們,真的好希望,大家都可以,在人生加總時候,遇到好人,算一算自己的生命總分,都覺得活著真好,每一個瞬間活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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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新武家的孩子,我先生寄這個網址給我.看完文章,當年的點點滴滴又浮上腦海.很想把我當年的照片也掃描po上網.等我有空嘍!
希望有機會認識秋芳老師推薦ㄉㄜ˙nice的人,一定是非常nice的人。
哈哈,親愛的小寧
你先生,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