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14 17:04:03ANGEL

她真是夠煩的了

也許我也會同意朱天心所說寧願當個讀者而不要當作者,連不是人的所有的人都知道當作者的痛苦與當作者的快樂。所有當了作者的人不是人的不算數都是從讀者轉變為作者,我們要如何定義自己到底是不是夠格成為一個作者或者只是一個讀者而已呢?聽到朱天心口出此言其實我頗為驚訝,我沒有想過她會這麼說,為什麼呢?她不是一個好好的作者,擁有很多的讀者群,書賣得很好,被姊姊朱天文說是家裡的印鈔機,她為什麼說純粹當個讀者就好最好不要當作者,到底為什麼呢?當時我聽得一頭霧水,我不知道是她太虛偽還是太誠實,我不知道她講真的還講假的,但她的話讓我反覆深思了好多回,時至今日我都還搞不清楚她為何口出此言?我一向都認為她把小說跟真實貼得太近以至於認真過度到焦慮失去正常時間感,我每次讀到古都裡面那個敘述者自陳假若可以選擇不要讓女兒讀書識字,我就覺得萬分悲傷,同時心裡也會升起難以遏抑的腎上腺素直線上升的髒話符號往上罵個祖宗八代,媽的為什麼她不罵呢?為什麼要說不讓女兒識字讀書呢?這真的是她的真心話嗎?如果不讀書識字女人最後只能像花木蘭那樣唧唧復唧唧當戶織除非女扮男裝去戰死沙場才有可能被歷史留下來,否則就只能當一個織女,成不了文曲星下凡,媽的,她真是夠煩的了。她還說每個作者都不會覺得自己書賣的出去,她說會認為自己會成為暢銷書作家而整天窩在房間裡寫作而成為作家的人是不合常態的,她說的完整句子我忘了,但大概是這樣的意思,我想她的意思是她成為印鈔機是她沒想過的,她的書會大賣跟她是不是想成為暢銷作家是不等於的兩件事,我解讀她的話是一個人要成為暢銷作家才去寫作這是不合理的想像,不符合想像規則的,合理的應該是在書房困坐愁城時都覺得自己很糟一個字都完成不了的人才有可能寫出真正內心深埋著的一切,而且如果活的好好的吃的飽睡的著有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撐著生活何來寫作之自討苦吃,又不是有病,得了只能坐在位子上寫字不能出門的怪病,不坐下來把腦袋裡流過的畫面念頭都用文字表達出來整理出來就會發狂的話誰要過這種投資報酬率跟收入都成反比的人生,又不是活的不耐煩,所以難怪作家自殺的比例特高,這是很合理的,芥川三十五歲自殺就可以有紀念芥川的文學獎我看他也不該活太長,因為還活著就不能有芥川賞,真的是活不如去死,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生人不如夢,夢如不如人生,自在夢者心裡,身為局外人的我們是不會知曉的,寫作的夢者,應當都會同意知夢者者莫若夢,當現世的一切都毫無報償價值唯有夢境裡的網絡可以聊慰浮生的荒蕪感,生而為人,荒蕪感誰又無,只要是人,還活著就會有荒蕪感,每個人的荒蕪感成分比例不能同日而語,小時候感到的荒蕪跟長大以後感到的荒蕪是不是一樣也無從比較,因為人生不能像電影可以到帶重來看看哪一段比較好哪一段比較不好是不可能的,而且人會遺忘,機器就算可以倒帶也有故障的時候,我每次讀擊壤歌時總會覺得若有所失,覺得有好多東西都藏著沒有說出來,說出來的總是只有那麼一點點,而所有寫作的人都只為了去呈現讓讀者感到的那一點點而鎮日困坐書案,案牘勞形任憑添篇,天下式說來說去也不過那幾招,誰也不總都是舊瓶釀新酒,從來沒有一瓶酒是純粹新的都是舊裡來新裡去的,作者都是新新舊舊裡爬進爬出理出來的頭緒,理的出來就活色生香掩捲而逃生成功,理不出來就死在字句裡,成不了新酒僅只於釀舊瓶,即便如此還是有成千上萬的讀者書蟲樣沿舊瓶爬略,不計死活的讀,只因牠們爬不出來,就死在舊瓶頸裡,
還沒活過就死了。我不知道朱天心覺得她自己是屬於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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