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04 17:00:00不加.好

《編織人生》六章——無聲

前言

如果在某政府建築物門外,集結大批手藝人,每個人手中都編織著同一「字樣」的圍巾,將會是什麼的境況呢?
《編織人生》六章——無聲
我被滅聲
變得無聲
他在發聲
逐漸細聲
變得無聲
如再發聲
在於無聲
無聲之聲
面對不公義,對社會的訴求也未能反映,人會變得沉默,無以作聲,抵抗外面的紛爭。
無聲是否代表逃避?可能之前回應太多,要找個安穩的地方,建立一個「避難所 」,暫時休息一下。
無聲不代表無力,無聲會凝成一股動力,促使對方也變得無聲,形成對峙狀態,稍為舒緩雙方繃緊的氣氛。
無聲也不代表「絕對」的無聲,無聲是活的,活著就會「有聲」。
我們受到外界很多干擾,導致很多的聲音不能被聽見。這些聲音是很微弱,甚至接近「無聲」。
無聲之聲是值得我們細聽,它或會藏在我的潛意識裏,等待我們去發掘。 當我們發現它的存在時,它就會帶領我們去到自己的理想境界,心裏將會獲得平靜愉悅的感覺。
這時候,你可以選擇仍在這裏,或選擇離開這個「避難所」,處理外面的紛爭,你將會有更高的「知見」去處理問題。
其實可以透過很多活動,讓自己心裏處於平靜的當下,聽到無聲的聲音,例如:茶道、書法、繪畫、靜坐……
我個人較為特別,雖然透過以上的活動, 靜聽周圍的聲音, 心境獲得平靜,但沒有給予我什麼特別的感覺。
在我初次接觸鉤織時,不斷專注於當下的每一針, 心怕會鉤織錯誤,但都是與上一針的針法相同,不斷做著重複的動作,不時會聽見鉤針與毛線微弱的摩擦聲音,漸漸與當時的環境脫離,像置身另一個世界般。
我處於一個黃昏時分的港灣,有溫暖的陽光,有沙有水,有幾隻海鷗在空中飛翔,發出悅耳的鳥聲。人們在海邊小屋外做著自己喜歡的手作,有的做藤籃,有的做編織。遠處的田野裏有人勞動著。孩兒們正在玩耍,你捉我,我捉你。在海邊不遠處,有幾艘木船正在撒網捕魚當中。這種種構成一幅完美的圖畫,似乎是一片樂土。
我正當「享受」自在的感覺時,忽然又回到現實,覺得有些不妥,檢查之前的鉤織位置,原來有些地方出錯,需拆過重來,有點錯敗感。
之後做的鉤織活動,有時都會進入這個「狀態」,究竟是我控制著鉤針,還是鉤針控制著我呢? 把毛線環環相扣,形成各式各樣的花樣。
不要給上一針的模樣干擾,也不要急於怎樣鉤織下一針,只要專注於當下的每一針就夠,這個「鬆緊」的拿捏,必須要多花時間練習,才可領略得到。
我見過導師在網上發佈我的作品,大多數得到的評價都是「鬆緊平均」。 其實我不知道怎麼叫做「鬆緊平均」的織物,亦都沒有刻意地要做到織物是「鬆緊平均」,只是確保每一針能夠正確無誤地完成而已。
編織已在我的人生有相當重要的位置,重要性只稍為低於生命中的「呼吸」,目前必然如是,將來希望也是如此 。如果他朝一日, 由於政治的迫害,就連編織這低微的活動也被禁止,我會作出「無聲」的抗議,並呼籲支持我的人,也同樣做出這個行動。
無限的「無聲」,就是無限的「力量」,就有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
我不是一個得道僧人,有些事真的難以放下,亦都有一定的物慾, 但可以將物慾盡量降低,趨向「零」的方向,只剩下一球毛線和一枝鉤針。
從網上資料所得,宋朝柴陵郁禪師在《悟道詩》中寫道:
我有明珠一顆
久被塵勞關鎖
今朝塵盡光生
照破山河萬朵
以我的劣材,嘗試作出二次創作:
我有毛冷一舊
用嚟織嘢都好
今朝織晒啲冷
可以瞓返一覺
「劣作」當然會有作品分析︰
「毛冷」對「明珠」,對於編織手作人,毛冷就如同明珠這樣的真貴。沒有了,有時真的會有死去活來的感覺(稍後會有更多的說明)。「毛冷」亦對「塵勞」,一段段的毛線像「塵勞」般被編織出來,越向於「空性」。當「織晒啲冷」,「空性」就會展現出來。「空性」當然並不代表「無」,只是指「無定性」,凡事都有著轉變。以編織為例,由一舊毛冷,轉變為一件織物,當然這件織物之後會轉變成其他東西,就看它的因緣和合了。但對於眼前的「空性」,大多數人都以為是普遍的「無」(喂!無咗粒「明珠」呀!),作品最後一句可以是「總之買多一舊」,但我選擇「可以瞓返一覺」,織了這麼長時間,應該要休息一下,更何況編織用品店「今朝」還仍未營業,補購毛冷也不急於一時。
P.S. ︰我正在上班的路途,用手機創作著這篇的文章時,我看見有位女生,在我身邊經過,她身後的白色短袖汗衣印有「2022.06.04」字樣。應該是「吸引力的法則」,與她有擦肩的偶遇。我想把她拍攝一下來,趕快把手機轉到拍攝應用程式,但她早已消失於人群當中。
她這件汗衣應該和我「我係零」一樣,應該是自己訂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