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重現]圖紙信送出的一年後(最後回)
您好!你沒有沒因為雪災而擔誤你歸家行程嗎?你家人好嗎?到了家之後,要記住穿多點衣服,小心身體,不然春節過後回廠著涼那就不好了。
放年假前,某人對我說你回家過年,建議寫一封簡單的「信」來問候你。起初不了為然,對你還有什麼要寫呢?要說的話已經寫在你稱之為「情信」的五千多文字裏面,沒有什麼靈感可以再提起勁來寫另一封信來送給你。
在年二十九的五更時分,我被爸爸在客廳預備上班的聲音吵醒,我剛剛恢復意識的腦裏突然浮現出這一年來關於你的往事,想了又想好像可以湊成一篇文章可以送給你,計劃在「情人節」之前把信寫好,又考慮到這次送遞的方法,使我很困難地再次進入夢鄉,我很不容易地才睡到日上三竿。
之後,我打電話相約細嬸一家人,隨便找家店子吃我起床的「第一餐」(午餐),順到與細嬸傾談我在公司周年晚宴上,幸運地抽了一部手機的轉讓事宜。她見我精神不掁,反應緩慢,關心地問我有沒有事,我用官方的回答方式對她說︰「我又『擇日失眠』了」。
我可以騙過看透世事的長輩們,反而騙不了擁有「赤子之心」年屆六歲的堂弟,他突然之間笑臉地問我有沒有寄情信,來一招「亂棍打死老師傅」,我震腳大亂,不知他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難道他上我家作客的時候,在我台電腦裏面找到我寫給你的信,用了檔案修復軟件,找到已刪除的檔案將它復完?當然我還是用官方的手法把它推開,一口咬定說沒有寫什麼的情信。細嬸見我這麼慌張的神情,於是為我解釋道這是因為他們一家人某天在街上,碰巧遇見我拿著一個大信封,路上笑說地以為我是送給女孩子的。堂弟突然記起這件事向我產生提問,差點被他嚇壞,抺去一頭額汗。
其實當時我是從郵局取回我的保險公司寄給我的掛號信,正在歸家途中便遇到他們,就被他們編了個笑話出來。我差點就忘記此事,這個小子真是又聰明又好記性,希望他將來不會像我一樣,感情路上一片空白,平時「戇戇居居」,沒有比人有優勝之處,也沒有吸引異性的地方。所以我不甚喜歡和聰明伶俐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但大部分的小朋友也聰明過我,因此我大致上不會也不善於和小朋友溝通,擔心我的秘密會從談話之間會洩漏出去,把它傳開去那就不得了。
話說正題,你為甚麼會把「情信」的事說給別人聽的?當一傳十、十傳百之下,就傳到我的耳邊,我聽到的是你對某人用非常鄙視的口氣地說︰「HowardBo喜歡上我呀!」。我聽了之後我的心突然酸溜溜的,你居然對我的愛慕之意那麼輕視,這麼容易拋出這一句話,絲毫對我沒有半點留戀與憐憫之情,簡直是一種非常嚴重的侮辱,我愛你是我的錯嗎?
是!你真是太過分,但你可以做得更過分,你可以對某人說我和你(包括你的朋友)在XX記吃飯,我不但沒有請你吃,還倒過頭來請我,你可以強加我「吃軟飯」(意思是男方沒有錢、沒有收入,要靠女方供養)的罪名。或者,當你收到上年送給你的「情信」後,暫時接受我對你的愛意,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和我一起吃飯逛街。當花了我所有的錢財後,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就把我拋棄在街頭上,以你的美貎才智完全可以做到這點。我把「情信」寄給你之前也會預計到這個結果,預先儲了一筆可觀的錢財給你亂花。當你感覺到我在你生活之中,沒有存在的價值之前,我會自動提出分手,做回「點頭之交」的陌路人。
其實,我對這個結果的發生是相當合理的,也希望它可以發生,我沒有能力可以照顧你一生一世,只可以為你發放燦爛的煙火,瞬間即逝。我和你的距離實在相差太遠了,在智商的層面已相差10分,你擁有差不多稱為「天才」的130,我則只有120而已,也不用說社會地位以及別人對自己的信任程度。但結果,你即時對我的愛意作出拒絕,你簡直對我大佛慈悲,不把我玩弄在你的鼓掌之中。
想到這點我對你氣憤便下了。當我偶爾聽見你向某人提及寫「情信」的事時,我會很寬容地對你說一聲︰「多謝你還記得這件事!這封『信』還在嗎?」,我還會想像得出你會以微笑來回應,大家則會感到很驚訝,覺得我對你如此寬容,換著是自己的話,不走去罵你一頓也不算男人了。其實,這都是給相方下台階的機會,大家都是同事,何必弄到這麼「僵」呢?最重要的是可以掩飾自己沒有信心的表現,沒有勇氣與人爭吵,永遠生活在別人之下的內心真實一面。
我在別人口中也聽聞過你和當兵的男朋友(應該叫阿沖)分手。在你感情失落時,如果有人在身邊關心你,對你產生憐憫之情,就會很容易發展另一段的愛情出來,勸我盡快採取行動,把握有利時機,贏得美人的芳心。但我感覺到這是沒有用的,男女之間離離合合的事是十分平常的,今日說句分手,明天又再相戀在一起,而且他的條件比我好得很,人家是這裏的原居民,家庭十分富庶,而且又當過兵,事業前途無可限量,而我只是由香港來到這裏打工的「二等公民」,和這裏的民工「爭飯碗」,工資多別人幾倍,但做的工作就是一樣,自己工作能力也不及他們,遭到其他人的「特別」對待,不能與他們融洽相處,不能融合這裏的生活環境,令我感覺到好像不適合在這裏存在的樣子。最少你的男朋友可以踏著自行車,載著你出去到處遊遊,而我就不能,因為我的技術實在太差了,沒有「負載」的情況下也會失去平衡,跌在地上摔了一交,傷及手腕關節,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在家休息,不能回廠上班。這麼小的事我都做不來,真是太過失敗了!
順帶一提,當我預備這封「情信」送給你的時候,也買了一張愛情專輯CD,打算在我安排的約會之下送給你,但你堅決拒絕赴約,留下這張CD不知怎樣處置才好。起初,我打算在情人節當日,獨自留在宿舍裏一個,拆開這充滿心意的包裝紙,慢慢地打開CD盒,從裏面拿出光碟放在播放器裏,細心地調較適當的音量,似乎差不多掩蓋了外面喧鬧的聲音,坐在播放器前陶醉於樂聲之中,此情此景,我相信會傷心到流淚。
A師兄見我對這張CD的處置猶豫不決,就提議我把它連同第二封的「情信」,一併送到汶汶手中。我想這個方法可行,如果她不喜歡,也可以把它當成XX舞蹈隊的背景音樂,那就不必浪費這張由各大香港音樂人所製作的CD,也不會這麼快跑到垃圾筒裏去了。
過幾個月後,B師兄就對我說汶汶不想接受我的好意,有意退回這張CD給我,B師兄勸她不好,以避免傷害我的弱小心靈。我聽了之後就一笑了之,她想退回就不要阻止她吧!反正我預了自己會傷心欲絕,你何必這麼痛惜我的心靈呢?真多謝師兄對我的關心!在自己這不如人意的廿多年歲月裏,已經本能地預測會遇到不快的事作好了心理準備。這件事,你就閒家常地說給汶汶知道吧!
我打算幾年後會把送給你的信,上載於我個人日誌裏面——小布台,向全世界人知道我對你愛慕之意的「歷史」。那時候,我們應該離開這座廠房,各奔前程,我想你應該不介意的!
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應該要畫上完美的句號!
希望你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