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小奈強迫自己張開眼，發現光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煙霧，那陣煙霧伸出一隻手，把立風像小狗似的拎起。
　
　　「哇！被尾獸抓到是一個很奇異的經驗耶！」立風興奮的大喊，好像一點都不怕。
　
　　這傢伙的腦袋好像有問題。
　
　　煙霧漸漸散去，這時小奈才看清楚，煙霧中的不是妖怪，而是一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他大約比小奈高半顆頭，眼睛有著一副不好惹的強悍神情。他身穿米色的農人裝，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妖怪。
　
　　「你這渾蛋，」少年對著立風咆哮，「把本大爺吵醒幹嘛？」
　
　　「你就是傳說中的九尾狐嗎？」立風眼神發亮的問。
　
　　小奈聽了差點昏倒。
　
　　「這位仁兄，介不介意把他放下？」小奈問。
　
　　「憑什麼命令本少爺？」少年轉過頭來大吼。
　
　　「憑我是你手中那個瘋子的朋友。」小奈回道。
　
　　「你是在幫我還是罵我啊？」立風問。
　
　　「我在陳述事實！」小奈舉起拳頭，想恐嚇立風閉嘴。
　
　　立風馬上閉上嘴，這招還真有效。
　
　　「我再說一次－－」小奈轉向少年，「把他放下。」
　
　　少年沒說話，露出「你想都別想」的表情。
　
　　一團怒氣從腳底到頭頂，小奈使出全身力氣，拳頭一揮－－就打在少年的臉頰上。照平常小奈揍人的狀況，一般人都會被打飛，但……
　
　　他就定定的停在那裡。
　
　　一秒，兩秒。
　
　　「哇勒……沒倒啊？」小奈收回手，蹙起眉頭，感到有點驚訝。
　
　　『要打敗本大爺沒這麼容易呢。』小奈在少年的臉上看到如此的表情。
　
　　就在小奈準備接下他的反擊時，他突然把立風放下，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
　
　　……一面……鏡子？！
　
　　少年看著鏡子，用手撫摸剛剛被揍的地方，「你們這些廢物，怎麼能……把本大爺打成這樣？……」（一旁的三人當場呆掉。）「……幸好我的臉還是一樣帥！」他自戀的口中念念有詞。
　
　　「活生生的水仙花……」璐美淡淡的說。
　
　　小奈乾笑幾聲，原來剛剛的表情只是幻覺。
　
　　就在這一刻，少年把鏡子收回，擺出一副想打架的架勢。
　
　　「有種就放馬過來！」他大吼。
　
　　根據剛剛的狀況，小奈的拳頭完全不管用。她開始仔細思索有沒有任何勝利的機會。
　
　　這時她的腦中浮現爺爺的聲音。
　
　　「……要找出敵人的弱點，要從他的言行判斷，就像是你哥哥是從你掃墓時的動作判斷出你怕鬼一樣。……」
　
　　小奈頓時靈光一閃，她找到少年的弱點了。
　
　　「你也要準備接招了……」小奈微微一笑，「……醜八怪自戀狂。」
　
　　鴉雀無聲。
　
　　「嗚喔喔喔喔－－」少年發出一陣慘叫，整個人化為名畫－－吶喊。「居然被女生說是－－醜八怪自戀狂，醜八怪自戀狂……」他蹲到一旁劃圈圈。
　
　　立風起身，走到少年身旁，仔細的打量他。
　
　　「效果不錯，」他說，「進入自閉狀態。」
　
　　「不過我以為出現的應該是超巨大妖怪。」璐美說。
　
　　立風聳聳肩，轉過頭看著少年。
　
　　「你的名字是？」
　
　　「啟次雷……」少年用一種哭調回答，臉色發黑的轉頭望著立風，「可以叫我啟次。」
　
　　「『啟智』？」小奈陷入茫然。
　
　　「好一個醜八怪啟智自戀狂。」璐美點點頭道。
　
　　「不要欺負人家啦……」立風說，雖然臉上一副想拿他開刀的樣子。
　
　　小奈嘆了一口氣。只是來晃晃就碰上一堆麻煩，真是不幸的開端。
　
　　「現在要怎麼辦？」小奈問。
　
　　「我把他帶回家做研究，如何？」立風雙眼亮了起來，似乎想把他給解剖。
　
　　「我看賣給歷史研究機構，還能賺錢。」璐美提議。
　
　　小奈差點倒在地上，出個主意也能不失本色。
　
　　「喂，」啟次好像走出陰影，起身望著其他人，「什麼時候可以去吃東西？我餓了。」
　
　　小奈等人同時瞪著啟次，異口同聲：「閉嘴。」
　
　　「這樣討論下去不是辦法，」小奈說，「我看不如先帶他下去吃晚餐，順便對他做身世調查。」
　
　　「好主意。」立風點點頭。
　
　　小奈不安的望向璐美，她也許不願意多出一人份的錢。
　
　　「我沒意見。」璐美淡淡的說。
　
　　「那麼……」小奈內心暗暗鬆了口氣，「立風，負責帶他下山……」
　
　　小奈話沒說完，立風已經走到啟次旁邊，開始跟他進行交談。
　
　　「你說你叫啟次？我是日向颯，可以叫我立風。我們現在要下山吃晚餐，咱們一道走吧？」
　
　　「好啊！」啟次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兩人開始往山下移動，小奈和璐美也跟著他們走。
　
　　學校對面的漢堡店是月山國中的學生最愛去的地方，除了漢堡好吃，那裡還是這一帶唯一有免費漫畫可以看的地方。
　
　　「這『憨爆』很合本大爺的胃口！」啟次大口咀嚼著漢堡，發音不標準的說。
　
　　「誰憨爆了？」立風笑著說，「是漢堡！」
　
　　小奈看著手上的漢堡，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一切簡直是個騙局。
　
　　回到幾分鐘前，他們在點餐。
　
　　「記得是你請客喔！」小奈提醒璐美。
　
　　「好啦。」璐美淡淡的說，轉頭和店員點餐。
　
　　小奈原本還沉浸在叫璐美請客的喜悅中，但是……
　
　　「立風，一共是１２０元。」璐美對立風道。
　
　　「咦？！」小奈馬上驚醒，疑惑的望著璐美。
　
　　「我請客，他付錢。」璐美淡淡的回答了她的疑問。
　
　　立風乖乖的掏出錢包，把錢交給店員。
　
　　鏡頭拉回現在，啟次已經把自己的漢堡吃掉，正在虎視眈眈的望著小奈手上的漢堡。
　
　　「要就給你。」小奈把漢堡丟給他，啟次像收到聖誕禮物的小孩般歡呼了一聲，便繼續享受他的食物。
　
　　「現在我們來做個基本的互相認識吧？」立風滿面笑容的說，一副在開迎新會的樣子，「啟次，你先自我介紹吧？」
　
　　「這個嘛……我今年十五歲，職業是農夫。」啟次拖了很久才說出這幾個字。
　
　　「你是九尾狐嗎？」立風開門見山的問。
　
　　「不是。」啟次搖搖頭，「我只知道我爺爺是狐狸妖怪，不過我跟他沒什麼血緣關係－－我媽是他的養女。」
　
　　立風似乎很失望，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你知道神尾輝二嗎？」
　
　　「呃……」啟次停頓了一下，「是那位把我莫名奇妙封印起來的大叔嗎？」
　
　　立風興奮的點點頭。
　
　　「我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能夠把我爺爺給打成重傷。」啟次抓抓頭道。
　
　　立風失望的嘆了口氣。
　
　　「那現在來談談你的家人吧？」立風說，「從你爺爺開始。」
　
　　「我爺爺是一個極具份量的九人集團的頭目，沒有人敢跟他槓上。」啟次抓抓頭，「我根本沒見過我爸，爺爺也從沒有提過他。我媽則是在我小時候就死了。」
　
　　「那麼……」
　
　　「立風，先別問太多啊。」璐美淡淡的打斷立風的話，轉向啟次，「我叫闇雲璐美，是你隔壁那位歷史狂的同學。」
　
　　「我是神尾奈，你就別問我是誰了。」小奈說，滿臉不屑。
　
　　一陣沉默，沒有人說話。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小奈轉過頭去，看看是不是校長來了。
　
　　她只看見一個非常眼熟的中年男人。
　
　　「老闆好！」附近的服務生全都立正站好，大聲的說。
　
　　小奈轉回來，看著璐美，「你看過他嗎？」
　
　　璐美瞇起眼睛，打量著那個男人。
　
　　「好像看過。」
　
　　「我記得這家店是一個超大商業集團的附屬速食店。」立風說。
　
　　這時，這家店的經理走了過去。
　
　　「闇雲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經理說。
　
　　闇雲？！小奈吃驚的望著璐美。
　
　　「對了，」璐美一副剛剛突然想到的樣子，「他是我父親。」
　
　　「怎麼會有人不記得自己的爸爸長什麼樣子？」立風瞪大眼問。
　
　　「我父親通常不在家－－都是在公司，因為『以店為家是生意人守則』。」璐美淡淡的說。
　
　　每個人的哲學都好怪。
　
　　「話說回來……」璐美說，「我想立風以後都不用付錢了。」
　
　　她緩緩的起身，走向她爸爸。
　
　　「爸，好久不見。」她淡淡的打招呼。
　
　　「噢，璐美，你怎麼會在這裡？」父親淡淡的問。
　
　　「和朋友吃晚餐，」璐美淡淡的回答，「我們能不能用你的名字在這家店免費吃？」
　
　　「為何呢？」
　
　　「因為『以店為家是生意人守則』，既然這家店是你家，那同時是我家啊，我可以免費吃我家的東西吧……」
　
　　這家人都「淡淡的」？！
　
　　「真是的……」父親嘆氣道，「你能不能自己付？你也該學會理財了吧？」
　
　　「我現在每個月的開銷很大耶－－你也知道，那些文具、筆記本、參考書。」璐美輕聲提醒。
　
　　父親翻了個白眼，「好吧－－經理，以後璐美來這邊吃飯，先別跟她收錢，隔天向公司報帳之後，我會匯錢過來。」
　
　　璐美露出勝利的笑容，慢慢踱回小奈那邊。
　
　　「帳戶？」小奈問，她從來不知道璐美有個帳戶，「你有存錢的習慣？」
　
　　「之前是每個月存零用錢的百分之三十進去，存了一年半－－不過現在被封鎖住了，零用錢縮減成百分之十，而存錢制度還在運作。」
　
　　「你之前零用錢是多少？」立風感興趣的問。
　
　　「每個月最少是－－八萬上下吧？」璐美聳聳肩。
　
　　哇勒……太有錢了吧？
　
　　「我父親說要我學習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零用錢縮水啦。」璐美淡淡的說。
　
　　「可是你現在零用錢一個月八千，也太多了吧？扣掉存款……」小奈茫然道。
　
　　小奈和立風全傻愣望著璐美，整桌只剩下啟次咀嚼的聲音。
　
　　「可以再點『憨爆』嗎？本大爺似乎已經四百年沒吃東西了。」啟次滿懷希望的望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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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點，小奈等人在餐廳吃飽喝足，正在和啟次進行交流。
　
　　「你們的學校好像滿好玩的。」啟次興致勃勃的說，「本大爺只學過種田。」
　
　　「不過彌老師就一點都不好玩了，她講課就像在念經。」小奈有些小埋怨的說。
　
　　「我想悠閒的農家生活也不錯吧？」立風滿臉嚮往道。
　
　　「不過，」璐美突然發言，「等一下要如何安置啟次？」
　
　　瞬間寂靜，真是一語道破。
　
　　「雖然他是從我家財產蹦出來的，不過我不負責照顧這個憨爆王。」小奈立刻切斷關係。
　
　　「我家傭人很多，宿舍床位不夠。」璐美也馬上推託。
　
　　「啊……這兩個月我爸媽出差，只有我在家。」立風不假思索的說，「寄在我家好了。」
　
　　小奈馬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你要對他做解剖實驗？」她問。
　
　　啟次嚇了一跳，蹙眉望向立風。
　
　　「我又不是解剖狂。」立風搖搖頭。
　
　　「那我們要讓多少人知道啟次的事？」璐美提問。
　
　　「我覺得讓陸哥知道這件事會比較好，」立風說，「順便問他狐狸妖怪爺爺是九尾狐的機率有多大，還有神尾輝二之墓的資料。」
　
　　「要是你的鄰居問起呢？」小奈問。
　
　　「我就說這傢伙是我的親戚。」立風很老練的說。
　
　　這傢伙好像常常說謊－－對付那些女生的時候。
　
　　「那我們就先這樣定案了，等陸哥找出更好的辦法時再說。」璐美說，「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她指向牆上的鐘，現在晚上八點整，「今天就到這裡解散吧？」
　
　　「明天早上到我家，我會在晨跑時順便帶你們過來。」小奈說道，「我想我哥會對啟次很有興趣。」
　
　　璐美點頭，不過啟次露出懷疑的表情，「你哥會解剖人嗎？」
　
　　「呃……」經他這麼一問，小奈也懷疑起來，「應該不會。」
　
　　啟次鬆了一口氣。現在只剩立風有問題。
　
　　「彌老師會先到你們家訪問吧？」他遲疑的問。
　
　　小奈這下才想來彌老師的事。
　
　　「別忘了，啟次是你親戚。」璐美淡淡的回應。
　
　　立風點點頭。這樣就沒問題了。
　
　　「好了，現在就解散吧？」
　
　　小奈和其他人在門口分手後，獨自往住宅區出發。說實話，小奈其實不太喜歡月山市中心那種繁雜的環境，當在交通尖峰時刻走過這一帶，耳朵很容易被喧囂聲矇蔽，會有一種被拘束的感覺。想到這裡，小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仔細想想，這裡比玄籟首都－－神戶市好多了。
　
　　不過……神尾家的祖先好像是從神戶那一帶搬來這裡的呢……
　
　　小奈無奈的抬起頭，嘗試看清天上的星星。從市區走到沒什麼光害的住宅區，雖然視線不太清楚，不過天上繁星明顯的增多了。情人節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嚴格說起來，玄籟是一個沒什麼特色的國家，很多節日都時別的國家傳進來的。那個節日好像是一對不幸被拆散的戀人一年一度相見的日子吧？可是他們不經同意就擅自私奔，這好像應有的懲罰……
　
　　打從有記憶以來，小奈不曾對異性有興趣過－－練武多年，「格鬥」已經是一切衡量的標準，就像先前提到的，小奈只對打贏她的男人興趣。話雖這麼說，小奈內心底層有時會感到納悶，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人會來跟她挑戰，而且打敗她－－一般人聽到神尾家的名號就會先嚇傻的。
　
　　這一切都要託神尾輝二的福和神尾輝一的努力。
　
　　正當小奈這麼想時，她感覺到她好像撞到一個人，接著她就碰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抱歉，我剛剛沒看路……」小奈愧疚的說，正要起身，不過那人伸出一隻手，阻止她起來。
　
　　「沒關係，」那人壓低聲音的說，「我剛剛忙著躲人，也沒看到你。」
　
　　「噢嗯。」小奈發出疑惑的應答聲，因為光線昏暗，她看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人的樣子，「請問……」
　
　　「噓……」那人指示要她安靜，小奈只好乖乖閉上嘴。
　
　　「很抱歉把你扯進來，現在這個追我的人應該發現你跟我說過話，他大概會在短期內質問你關於我的事。」那人嚴肅的低聲說，「如果他找上你的話，你就只管表示不知道我就好了。」
　
　　「嗯。」
　
　　「那告辭了。」
　
　　接下來小奈感覺到那人往後方跑去。她有點驚訝的站起身來，繼續往家的方向前進。
　
　　五分鐘後，小奈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前。神尾流道場基本上就是很「道場」的樣子，木製大門上面有遮雨棚，兩旁延伸出去是水泥牆，門框左邊掛著一個醒目的牌子：「神尾流道場」。
　
　　大門進去，走過八公尺石子路是另一扇通往建築物本體的門，這扇門進去是住宅區，而道場在右側，還須繞過住宅外圍。
　
　　小奈掏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家裡。她胡亂的踢掉鞋子，直接左轉上樓，走進哥哥的書房。
　
　　與其說是書房，還不如說是龐大的資料庫。整個二樓有一半的空間都是書架，書架上塞滿了即將爆開的磚塊書，小奈實在很納悶，哥哥怎麼有辦法在這種隨時有危險的地方過上一整天－－除了吃飯、上廁所、洗澡，他連睡覺都在這間房間裡。
　
　　「老哥，你還沒被書壓死吧？」小奈大聲的問。
　
　　「別詛咒我啊……」哥哥從某個書架旁探出頭來。厚重的粗框眼鏡壓在他的鼻樑上，頭髮上還堆滿灰塵。他拍掉身上的灰塵，走向小奈，「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那個……」小奈停頓一下，考慮要怎麼跟哥哥解釋今天的奇遇記，「我今天跟立風和璐美到神尾輝二之墓那邊，不小心叫出了應該是九尾狐的東西。」
　
　　「那玄籟怎麼還沒被毀掉？」哥哥一副稀鬆平常的問。
　
　　有時候哥哥是冷靜得嚇死人。
　
　　「因為那個不是九尾狐，而是一個無辜的農夫。」
　
　　哥哥點點頭。
　
　　「我們對他的了解－－其實他自己也只懂這麼多－－只有他的爺爺是狐狸妖怪，不過他自己跟他爺爺沒有血緣關係，他媽媽是他爺爺的養女。」小奈說。
　
　　「所以？」
　
　　「立風要我問那個狐狸妖怪的資料和更多關於神尾輝二之墓的事。」
　
　　「這樣滿難查的，畢竟狐狸妖怪不是只有九尾狐……那位農夫的名字和年齡是？」哥哥問道。
　
　　「啟次雷，被封印時是十五歲。」小奈據實回答。
　
　　「好……」哥哥馬上又鑽回書堆裡，「我想明天就可以給你資料。」
　
　　「謝了。」
　
　　小奈走出書房，慢慢的踱回自己的房間。跟隔壁的書房比起來，這裡就顯得小多了－－放了書桌、床、衣櫃，這間房間的地板也只夠再坐五個人。
　
　　「我回來了。」小奈自言自語道，拉開窗簾，窗戶下方正好是前院，往遠方望去，勉強可以看到學校的高塔。
　
　　她把書包放到書桌旁，翻出功課，準備要動手寫，但她一看見國文的題目，就很想把它燒掉。
　
　　『請找出國歌作詞者與其創作背景，並寫下感想。』
　
　　哇勒－－今天過了很「國歌」的一天，竟然還要研究國歌？
　
　　「老哥－－」她拉開喉嚨大吼，「國歌的作詞者是誰－－？」
　
　　「廢話－－，」哥哥回吼，「當然是國父－－！」
　
　　小奈記在紙上，「創作背景呢－－？」
　
　　「我明天把資料給你－－！」哥哥大喊。
　
　　「能不能今天－－？」小奈大聲問道。
　
　　「不……噢！」哥哥怪叫一聲，接下來傳來爺爺的怒罵聲，「你們兩個小鬼，都幾點了還在隔空喊話！」
　
　　大概是被打了吧……小奈忍不住翻了白眼。幸好爺爺的房間在書房的另一邊。
　
　　「只好先寫感想了……」小奈自言自語道。
　
　　寫感想一向是小奈的弱項，小奈算是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有話直說，而且不太會使用華麗的詞藻表達自己的意思，常常是言不及義。立風常常說她「喜歡死撐，過分強悍」，也不是沒有道理。
　
　　經過幾分鐘的奮戰，小奈終於擠出幾個字：『歌詞對得很好，寓意深遠，讓我們知道要感謝先民的勞苦。』
　
　　真是有夠老套。
　
　　接下來她把功課寫完，洗好澡，刷好牙，倒在床上。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一點了……小奈想到先前在路上撞到的那個人－－從體型和聲音判斷，大概已經是中年男人了吧？到底是誰在追趕他呢？
　
　　「要是有誰逼問我，就賞他一拳。」小奈又自言自語，便熄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