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27 21:48:32Katrina H. Chan

原創小說>追尋足跡(一)

。(一)。
 
  一個艷陽高照、萬里無雲的下午,月山國民中學二年六班正在上全校最無聊的彌娜睦老師的自然課。
 
  「傳說位於法拉海域的聖卡巴拉大陸上,存在著一種被稱為『尾獸』的妖怪,依循著尾巴的數目,從『一尾』到『九尾』共九隻。牠們在戰國時期四處作祟,直到戰國末期被封印使一一封印才結束。戰國結束後,大陸東南側的峽灣成立了一個國家--玄籟國……」
 
  像唸經似的聲音傳入神尾奈的耳朵。她雙眼無神的望向窗外,恨不得現在是下課時間--現在正是最適合戶外活動的季節呢。
 
  「……月山市的月山,海拔一百九十多公尺高,主要以豐富的自然生態和古老的歷史遺跡聞名。山勢不高,但含有多種生態系,像是森林生態系或是草原生態系,食物網錯綜複雜,有點像是玄籟國境內生態系的縮影,中學生總喜歡在山上進行觀察紀錄。山頂上的神社曾經是戰國時代某國的根據地,這個國家有一度十分強盛,佔領了大半個聖卡巴拉大陸,後來因尾獸攻擊而滅亡,傳說那裡成為那隻尾獸的巢穴,但被封印使神尾輝二封印在深山中……」
 
  小奈完全沒辦法理解,為什麼一個平常風趣到不行的老師,到了應該輕鬆愉快的自然課上,就變得很嚴肅。彌老師同時是該班的班導,應該不至於會僵成這樣,但她上課連冷笑話都不說。
 
  隨著時鐘滴答前進,小奈只能強迫自己專心聽課,但腦袋裡只有一個結論:這位超無聊的老師從自然講到歷史了,而且她的超無聊指數,讓同學即使發現偏離主題,也沒人想阻止她。
 
  她轉過頭看看其他同學,全班正籠罩在昏昏欲睡的氣氛中:右邊的女同學正在打盹,前面的男同學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盯著天花板。她哼了一聲,看著在台上正在說著完全不同課程的老師。
 
  「誰能夠告訴我,神尾輝二是誰?」彌老師問,一貫的平板語調。
 
  一隻手舉向空中,那是一個坐在老師面前的位置上的男生。
 
  「日向同學?」彌老師點了一下。
 
  「神尾輝二是戰國時期十分出名的封印使,聖卡巴拉大陸上的尾獸都是神尾輝二封印的,連最可怕的八尾和九尾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很流利的背誦一遍,「另外,他是一個業餘的建築師。」
 
  「完全正確。」彌老師道。
 
  彌老師望向其他同學,根本沒有人在專心聽課。她不耐煩的敲桌子,沒兩下,大家完全清醒。
 
  「老師說完啦?」
 
  「日向颯,等一下筆記借我抄……」
 
  「下課了沒?」
 
  「剛剛不是在上自然嗎?」
 
  台下傳來嗡嗡的交談聲,一點也不把老師放在眼裡。
 
  「同學們,你們應該多學學日向同學……」彌老師蹙眉道,音量壓不過台下的吵鬧。
 
  「立風可是全校唯一能夠抵抗彌老師催眠能力的人耶。」小奈越過同學們,忍不住說。身為本名日向颯的立風的死黨,這真的是個最基本的認識。
 
  「順帶一提,老師是教自然的,怎麼扯到歷史?」小奈右邊的同學問,聲音音量不大,但是清晰。
 
  台下的混亂越來越嚴重,連隔壁班的老師都探頭出來看。

  「停--!」彌老師叫道,台下絲毫沒有安靜的跡象,「那是因為我要看看有沒有人在上課……另外,這兩個禮拜的功課是分組的生態記錄,三到四人一組,下下個星期一交。」
 
  台下頓時一片死寂,同學們都瞪大眼看著老師。
 
  「果然這招最有效……」她嘆了口氣,「順帶一提,這個週末的家庭訪問,老師會去神尾同學的家和闇雲同學的家。」
 
  小奈聽見自己的名字,只覺一股怨氣往上升。家庭訪問是大家最討厭的事--在家裡的蠢事都會被抖出來,隔天就會變成全世界的笑柄。
 
  「為什麼--?!」小奈怒氣衝天的站了起來,拳頭落在桌上,震得幾根螺絲差點鬆脫。
 
  右邊的同學--同樣是小奈的死黨的闇雲璐美--惡狠狠的瞪著彌老師。
 
  「因為我是你們的班導,再加上這是學校規定的……」彌老師回答道,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也不想去呀……」
 
  外面傳來鐘聲。
 
  「下課!」老師拋下簡短的兩個字,頭也不回的疾步走出教室。
 
  「謝謝老師……」說句實在話,在下課時會說這個句子的只有班長--一個好到不行的傢伙。其他人會趕在老師離開教室前衝出教室。
 
  不過--接下來是整整二十分鐘的打掃時間,他們誰也跑不掉。
 
  在這個國家裡,為了培養人民的愛國心,通常在打掃時間會放國歌。國歌歌詞大略如下:
 
  『一代傳一代,從高山到大海,
   先民的磐石,將與我們同在。
   從沙漠起步,到神的寓所,
   月亮照亮山丘,光輝之後是名稱的寄託。
   玄黑般的夜,傳來聲如天籟,
   剛毅木訥間,開創光明未來。』
 
  歌詞對得不錯,不過就像璐美說的--沒什麼道理。
 
  小奈抓著抹布擦窗戶,一旁的璐美則是在拖地。
 
  「有時候選擇跟立風不一樣的掃區是件好事。」璐美依著拖把說。
 
  「是啊……」小奈望著窗外,看著二年六班的掃區--操場,男生得負責掃區,立風當然也去了,理所當然的……那群可怕的花痴一族也跟過去了。
 
  從小認識立風到現在,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各式各樣的女生--因此立風俗稱「萬人迷」。
 
  讓耳根子清靜固然是件好事,不過……教室就只剩下璐美和小奈在掃。
 
  「最近有學到什麼新的招式嗎?」璐美問,顯然沒事找事聊。
 
  小奈的爺爺經營的是家傳的道場,據說從建國初就是名門。爺爺雖然希望小奈的父親繼承家業,結果小奈的父親去跑國外業務;將希望轉移到小奈的哥哥身上,哥哥跑去當史學家--結果道場要由小奈繼承。
 
  其實小奈也覺得不錯,至少可以從事自己有興趣的行業,可是每天的訓練課程實在滿討厭的。
 
  「除了剛學會的『墜落芒星破』,我最近開始學一個叫『傲鷹疾風翔』的怪招式。」小奈回答道,「爺爺跟我說了很多關於這個招式的事情,不過我還是不太懂。現在我正在練第一階段的『彈跳』。」
 
  「墜落芒星破」是神尾家「嫡長子相傳」的拳術,不過--傳到這一代就改變了。
 
  「你的特殊招式好像都有一個『傲』字。」璐美說。
 
  沒錯,小奈心想,爺爺似乎希望她能以神尾流為傲,可是小奈覺得神尾流拳法系列--一共十式--比較好用。
 
  「『神尾流傲之卷』,」小奈指出她的特殊招式出處,「我的『傲犬吠鳴彈』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小奈不曾在實戰中使用「傲犬吠鳴彈」,一般的對手只要用神尾流拳法就KO掉了。
 
  「試試看用那招把這裡轟垮,這樣就不用掃地囉。」璐美說。
 
  小奈無奈的笑了幾聲。幸好不是璐美學會這招--誰敢阻止璐美,誰倒楣。
 
  打掃時間結束,小奈和璐美背著書包去找立風。
 
  不過要接近那裡還滿困難的,那裡擠滿了女生。小奈無奈的望著他們,畢竟日向颯是公認的帥哥--外表、學業、體育,外加富有磁性的聲音,是月山國中數一數二的。
 
  「日向同學,我能不能跟你一組?」
 
  「不行啦,他是要跟我一組的……」
 
  這在二年六班算是家常便飯,一旁的男生都牙癢癢的看著立風。立風露出苦笑。
 
  「我已經決定好要跟誰一組了,所以各位……」立風背起書包,努力擠開人群,走向小奈。
 
  這時小奈感覺到一陣寒意,八成是那些女生在吃醋--不,是百分之百。
 
  「生態記錄要怎麼辦?」她問,設法忽略掉背後正在發神經的女生。
 
  「當然是去月山山頂囉,最近、也最方便嘛。」立風說。
 
  璐美看看錶,現在是下午三點。
 
  「我們現在就去,弄完之後去吃晚餐,慶祝我和小奈中獎……」
 
  從國小四年級起,小奈總是在外頭跟死黨吃晚餐。畢竟爸媽常常不在,哥哥和爺爺的廚藝又不怎麼樣,小奈寧可選擇一些比較能活命的方式填飽肚子,何況跟同學吃飯事件很棒的事。
 
  立風和小奈點點頭。他們立刻往校門走去。
 
  月山離月山國中只有兩百公尺遠。已經走完小徑一半的三人原本都不發一語,直到立風打破平靜。
 
  「等一下自然記錄做完,下山前我們去看看墳墓吧?」他提議道。
 
  「去看墳墓?!」小奈臉色蒼白道,腦中閃過一個女鬼突然跳出的畫面。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啊,」璐美淡淡的說,「去見你的偶像和嚇唬小奈。」
 
  立風嘆了一口氣。
 
  「小奈呀,有時候我覺得很奇怪,你從小天不怕的不怕,就偏偏會帕……」立風說到一半,看見小奈威嚇的眼神,馬上住嘴。
 
  「你也沒有比較好,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笨蛋。」小奈回嘴道。
 
  「怎麼樣?一群女生幫你掃地,很輕鬆喔。」璐美淡淡的說。
 
  「哼,一群女人,煩都煩死了……」立風埋怨道,「我還是跟『男人絕緣體』當朋友比較自在。」
 
  男人絕緣體……啥?!
 
  「你說誰是男人絕緣體啊?」小奈惡狠狠的質問,嚇得立風連連退後好幾步。
 
  「我是指你們對男人沒興趣……」
 
  「聽起來好像在暗諷我們對你沒興趣。」璐美一針見血道。
 
  「要不是你每次打架都輸我,我搞不好會對你產生一點點興趣。」小奈邊點頭贊同璐美的話,邊說。
 
  提到小奈喜歡的男性類型,大概就是能在格鬥時戰中贏過自己的人吧。不過……目前還沒有人能在實戰中打贏小奈,連教她武術的爺爺也一樣。
 
  「說的也是啊……」立風反諷道,「誰喜歡男人婆啊?」
 
  這話戳到小奈的痛處。她燃起熊熊怒火,像是一個蓄勢待發的活火山,四周的樹木好像感受到小奈的怒氣,努力的縮矮,頓時演變成瀕臨森林大火的局勢。
 
  璐美嘆了口氣,立風露出無辜的表情望向小奈。
 
  「冷靜點啦……」立風可憐兮兮的說。
 
  「你--想--都--別--想!」小奈咆哮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明--明--就--是!」
 
  「我真的說實話……」
 
  「認--識--這--麼--久--還--這--麼--說?」
 
  「大不了跟小奈絕交嘛。」璐美突然建議立風。
 
  立風立刻轉向璐美,換上一張撒嬌的臉。
 
  「璐美,你也知道小奈是我這生中認識的第二個人,拜託幫我說服小奈啦?」
 
  璐美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我救不了你。」
 
  認識立風真是這輩子的敗筆,小奈舉起拳頭,在盛怒中心想。
 
  「璐美,就幫我這個忙嘛……」立風使出他對付所有女生的絕招--可憐兮兮的柔情微笑。
 
  璐美只淡淡的嘆了口氣,「我對這類行動沒興趣。」
 
  「那……」立風開始做另一個動作--掏出錢包。
 
  盛怒下的小奈忍不住呻吟一聲,這下糟了。
 
  「一千塊,如何?」立風從錢包拿出一張鈔票,瞄向璐美。
 
  璐美原本不理他,但她聽見那樣的條件,馬上揚起眉毛。
 
  「不夠嗎?那兩千塊。」立風又取出另一張鈔票。
 
  「成交。」璐美搶過那兩張鈔票,將它們塞入口袋。
 
  身為璐美的死黨,知道她對於錢的熱愛是必備的常識。
 
  璐美走向小奈,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等會兒的漢堡,我請客。」
 
  小奈瞬間覺得今天簡直是在過聖誕節,叫璐美請客可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好,」小奈放下拳頭,「我這次就算了。」
 
  「我們繼續走吧!」璐美說。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切如白駒過隙--簡而言之,在似乎只有幾分鐘的一個半小時後,他們完成記錄。
 
  「現在幾點?」小奈問,把畫滿鳥類外觀的筆記本塞入書包。
 
  「四點半。」璐美看了看錶。
 
  「那就走吧?」立風說,往墳墓地向走去。
 
  「一定要嗎……」小奈皺著眉頭,有點不想前進。
 
  「就當作是去祭拜祖先吧?」璐美淡淡的說,拉著小奈前進。
 
  不過一會兒,他們就到達一個有點像神社的建築物旁。那座建築物主要是由岩石構成,屋頂的部分被漆成紅色,門上方的石牌刻著:神尾輝二之墓。
 
  「看到這個,我實在很想問……」璐美望著石牌說,「神尾輝一到底是誰啊?」
 
  「他是個武道家,」立風回答,「神尾流拳法創始人。他的拳法……」立風瞄了一眼因恐懼而臉色慘白的小奈,「我們都常常見識到。」
 
  立風走進建築物,璐美翻了白眼,也強拉著小奈進去。
 
  「我不要進去啦!」小奈試著掙脫,但是徒勞無功。
 
  進入建築物,內部幾乎沒有光線,唯一的光源是從兩旁格子窗透出來的微弱陽光,正中央樹立著一個比人高的石碑。
 
  「放我出去!」小奈驚恐的尖聲叫著,但沒有人理她。立風一直盯著石碑看,璐美仍抓著小奈。
 
  「這是……?」璐美望著石碑問。
 
  「神尾輝二生前在打造自己的墳墓時,在這裡設下了很多機關,而機關的祕密就藏在石碑的謎語裡。據說解開這個謎語,可以得到神奇的力量……不過過去四百年來都沒人解開。」立風笑著說。
 
  「怎麼會有人會在死掉之前蓋自己的墳墓啊?」小奈用一種尖銳的聲音問。
 
  「他是個業餘的建築師,所以他得知自己快要死掉時,為自己量身訂作一個墳墓……死於遺傳性心臟病,享年三十五。」
 
  遺傳性心臟病?!會不會我也有心臟病啊?小奈臉色由白轉綠。
 
  「這只是聽陸哥說的啦。」立風看見小奈的表情,連忙補充,「他自己都說了那只是民間傳說,雖然機率很高。」
 
  立風口中的陸哥是指小奈的哥哥--神尾陸,也就是那位跑去當史學家的道場原始繼承人。
 
  「不過解解謎會是個不錯的休閒活動。」璐美淡淡的說,將小奈拉到石碑前。
 
  小奈看了一眼石碑,上面刻著令人難以了解的文字。
 
  『追尋足跡之人,反向行,仰望八隅九星;
   聆聽玄夜之聲,反向行,其名亦同彼名。』
 
  「前半句我幾個月前就解開了,」立風轉身走到接近門口處,「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可以看到那個封印陣。」
 
  封印陣?小奈站的位置只能看到一個凹進去的洞,她湊到立風旁邊往上看。
 
  洞的深處刻了一個八芒星,八個角上各鑲了一個寶石,按照順時鐘方向分別是--藍、灰、白、紫、橙、黃、褐、黑,星星的正中央也鑲了一個紅寶石。
 
  「所以說,」璐美走過來,淡淡的做結論,「你還是不知道怎麼解放那些很值錢的寶石?」
 
  很值錢,的確是璐美會用的形容詞。所謂的「守財奴」就是如此吧……
 
  「中間那個是代表九尾狐吧?」小奈問。
 
  「是啊,」立風瞇起眼,好像這樣就能看見答案似的,「『玄夜之聲』指的究竟是什麼?」
 
  好像在哪裡聽過……
 
  「聽起來很像是國歌的內容。」璐美淡淡的說。
 
  小奈的耳邊馬上響起國歌的旋律:玄黑般的夜,傳來聲如天籟……
 
  「好,」立風從口袋掏出一本筆記本,把國歌歌詞抄上去,「那接下來……」
 
  小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每次立風和璐美開始熱烈談論謎語類話題時,她就會開始頭痛。不過……
 
  現在好像是開溜的機會?!
 
  小奈馬上靜悄悄的溜出去,不發出一點聲響,連氣息都屏住了。璐美和立風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在小奈順利的走到圍繞在墳墓周圍的樹林小徑口,正要拉開步伐衝下山。
 
  事情有這麼順利嗎?
 
  小奈在準備拔腿狂奔之際,她被地上的樹根絆倒,那飛躍的身姿有如動畫中踩到香蕉皮的搞怪主角,飛得好高,像是要衝上雲霄,又落得好快,像是要掉入地獄。碰!她狼狽的跌在地上。
 
  「這是什麼狀況……」她邊埋怨著,邊起身把塵土拍乾淨。就在此刻,她注意到樹根下露出一塊石板。她好奇的把覆蓋在上面的土和樹枝撥掉,上面有一個圓形的凹槽,映入眼簾的是一句話。
 
  『墜落的星辰,最後的歸屬。』
 
  小奈瞪著這十個字,解除封印的方法頓時在腦中浮現……
 
  她毫不考慮的回到剛剛不斷想逃離的地方。
 
  「小奈,我想我解開了。」立風正在筆記本上亂刮亂畫,顯然沒有注意到剛才小奈不在,「『沙漠』是指奈良沙漠,一尾守鶴的原居住地;『神的寓所』則是神戶市,九尾狐的原居住地;『月亮照亮山丘』是指月山,『光輝』是……」
 
  「神尾輝二。」璐美接著說,「我很懷疑這國歌是誰寫的。」
 
  「歌詞提到『名稱的寄託』,」立風繼續說明,「所以是要對著封印陣說出通關密語……」
 
  「那個,」小奈忍不住插嘴,「我想我們應該要把封印陣移到外面……」她指著她剛剛跌倒的地方,「我剛剛在那裡找到一個跟封印陣大小相同的凹槽,上面有指示要我們把封印陣移到那裡。」
 
  立風露出為難的表情。
 
  「我們不能移動它啊!」他說,「我們根本搆不到封印陣,而且萬一弄壞了--」
 
  「這是小奈家的財產耶。」璐美淡淡的說。
 
  「但這同時也是國家古蹟!」立風反駁。
 
  一陣靜默。
 
  「我想,」小奈開口,「我們可以去蒐集更多資訊。也許不是要我們把封印陣移到外面……」
 
  「而且這些值錢的寶石跑不掉。」璐美淡淡的附和。
 
  「呃……好吧。」
 
  他們三個不發一語的走到外頭。現在下午五點,在這個涼爽的季節剛好是天色正要暗的時候,天邊彩霞好像仙女的裙襬,華麗且不失優雅。
 
  小奈望著天空發楞,漫不經心的走著,突然--碰的一聲再度跌倒。
 
  「五分鐘之內跌倒兩次真不賴。」璐美淡淡的說。
 
  哇勒--原來他們都知道?!小奈氣憤的無意識使出「墜落芒心破」,一拳打碎絆倒她的物體。
 
  不過這物體似曾相識……好像是剛剛的凹槽?
 
  頓時煙霧和碎石四散,就像核彈爆炸般的強烈,爆裂中心點爆出一陣刺眼的紅光。小奈起身,設法離爆炸遠一點,強光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
 
  她感覺到一旁的立風被拉離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