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13 12:11:24浮塔徠忒Photogwriter

開不起的玩笑—黃柏榮

 攝影/黃柏榮

米蘭昆德拉的《玩笑》建構出追求極致社會主義世界的想像。我不禁拿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與它做對照;新世界所映照的是一個極致資本主義,相對於社會主義的無產主張,新世界已經將象徵成功資本家的亨利福特神格化。甚至全人類均是在試管配種下誕生,以基因將人作了區別。

《玩笑》男主角路德維克因為寫了一封給情人的明信片中提到樂觀主義是人類的鴉片,以至於惹禍上身,隨即被開除黨籍下放勞動。他的這番玩笑卻觸碰了國家敏感神經,因為樂觀主義是建設社會主義不可或缺的要素。

我在此發現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弔詭的公約數。一是樂觀與積極;在《美麗新世界》中,高等人種的基因裡,不容許絲毫負面的情緒,他們仰賴索麻來消除自己在日常生活裡產生的一切負面消極感。其二是面對極致發展的體制,人們毫無自由,更得避免一切個人主義的行為與思想。

無論是社會主義或資本主義均擺脫不了集權崇拜,或許差別在於資本世界將有形的單一集權者隱藏在無形的資本市場與群體當中。當個人試圖打破此迷思時,他將會發現自己在世界是何等孤絕且無能為力。

路得維克歷經多年勞改後,企圖向當年對他進行批鬥的黨員復仇,他想方設法讓仇人的妻子愛上他並將之拋棄,就在他洋洋得意於自以為復仇成功時,沒想到仇人早已另結新歡,毫不在意妻子的出軌。仇人與新歡攜手邁向新生活,留下路德維克在原地固守著社會主義的價值。

文末路德維克參與一場象徵傳統社會主義價值的音樂演奏,台下年輕聽眾根本毫不在乎了,自顧喝酒喧嘩打鬧。而路得維克懷裡抱著因心肌梗塞倒下的提琴手,在台上緬懷那份本來就屬於他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