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3 18:13:55浮塔徠忒Photogwriter
寫在臉上—黃柏榮
攝影/黃柏榮
<在我存續下去以前>
還有朋友願意來往,意味著個體存續仍以一種有機的型態衍生下去,並恆持著。熱炒店裡厚重的氣味、味道鮮明的菜色,再在強化了五感意識,彷彿有了存在的確據。
別來無恙?
馬馬虎虎好過死死生生。也許彼此皆不再合適抽抽答答的敘事,然而發發牢騷囈語總還可以的。應該是吧,至少我如是想。
年少時總覺得瀟灑很容易,如今發現問題不在難易,而是狠不狠得下心。許多磕碰皆強逼自己不要受傷,卻沒辦法究責施加傾軋的人。對於狀況,人們只希望你裝作沒事。世界於是繼續運轉,地球不會停止轉動。
雖然我戲稱我也有病,只是一直沒去看醫生而已。某些程度上也算為事實。我們只是努力撐著,盡可能地不讓一切崩潰。
也許再灌下一杯熱拿鐵,溫潤一下唇嘴,以及冷卻的心臟。對於我們談論的文學理念,希望將來能夠一一的驗證,以生命的方式實踐。
推開玻璃門外,相互道別,用各自挺傲姿態之最。別擔心,我還有我的文字堪與世界頡頏。
<衣蛾>
<衣蛾>
房間裏的有機生物,不曾識別出來。蠕動著身驅拖沓一副棉織袋,在牆角安身。
我在言叔夏的散文中認出了你,難怪有種似曾相識之感。畢竟我們都有如盆栽定根在自己房裡。你啃嚙衣物絮屑,我喫嚼文字方塊,組織排列。將賴以維生的元素裹覆自己,如此安生,貼近自己的鼻息。
突然接到你的來電,邀約出席你宴請的飯局。原來你知道我沒在群組裡,於是特地邀請。很為你開心,一展文學的抱負。
在持續拖沓綿延如織的文字未果前,至少我們皆有了安生的方式,有了命定。比起許多人,我們幸運多了。
<迷夢>
<迷夢>
比起任何人都討厭自己的罵罵咧咧,可恨的是沒人願意扮黑臉。在每一群聚性加總的恐懼下,我們噤聲狀似哆嗦的落水狗。
多少日子在課室中,我們交換嘔心之作,像是彼此給出一個夢,而又在對方的夢裡各自尋找屬於自己的夢。想必我們都曾幻想過,烏托邦會存在於一切創作的囈夢之中。
那裡不應該有階級區隔,所有身份在課室外皆已褪去,只顯影初衷。會是善嗎?不置可否。若似新生,而後欲望。
記得觀景窗外,透射濛朧輪廓,當我們轉動對焦環把視線變為清晰時,不知所見到的景像是否相同,或是,悸動相同?至於後來生發的種種陰鷙殘夢,光度黯淡許多,彷彿成像灰敗的相紙。
我説服自己,那只是你不經意所為,其中毫無算計。可惜,我的腦袋清醒的很,知曉那樣的説服,比夢更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