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甲媽隨香客4-2:行百里路
自大甲經由清水、沙鹿、大肚,進入彰化市、大村、員林、永靖、北斗,跨過西螺大橋後是雲林縣西螺、二崙、虎尾、土庫、元長,終點是嘉義縣新港。不管或走或搭車,這趟「旅行式」的進香活動,讓許多新鮮客認識了臺灣西部的田園景緻,尤其一些從來都沒聽說過的鄉鎮地名,隨著大甲媽髓指示的路線而走,便能逐鄉逐村的探尋其妙,回想起當年騎機車自淡水到高雄的行徑,這趟中部徒步之行,當是另一種「認識臺灣」的方法之一。
過大甲溪橋的興奮可從背上鈴噹聲每半秒擺盪的頻率得知腳步的輕盈,到了「慈雲宮」還能欣賞香客飽足一餐的「新鮮感」,但這路是越走越寂靜,腳步越走越是溼重,老話稱之「拖泥帶水」;人過了清水「朝興宮」、沙鹿「玉皇殿」與「青山宮」後,香客的稀落與「香客車」過於頻繁的衝擊下,在前往大肚的途中便上了第一次的香客車,那是種有趣的嘗試,每個人不交談,司機只顧著路邊落單、跛腳無力、看似需要救助的人大喊「坐車媽?前面還很遠!坐一下嗎?」然後在每個廟的關卡放你下車拜拜與蓋「紀念章」,我在「萬興宮」試圖想繼續走,卻又被這台充滿人情味的香客車接了上去,這一路就到了彰化市南瑤宮,時間是清晨四點餘,這些貪「車」之便的人們坐在廟門口大小聲聊天,我還真的不大習慣,總想著住在四周的鄰居如何忍受,於是我痛著腳踝走到「世界的好朋友」麥當勞想小休會兒,店長與店員細碎的話「他睡著了,去大掃」,於是大小聲的排列椅子聲音在我身邊不斷不斷的出現,我才發現「麥當勞」不見得是你的朋友,而只是需要你消費的「酒肉朋友」。
圖二/小白先生總是走在路程的前方,然後是遠方,最後是終點站的等候。如果沒有遇見他的意志力,我想我是「香客車」上的常客,憑著「他都能走到,我也可以走」的力量,我們到了新港。
隔日中午,吃了點廟方備好的素菜繼續前行,腳步依舊忽快忽慢,想達到一日進度,卻又腳底刺痛微軟的感覺不大舒服。眼見「大村」遲遲未到,便於「慈濟大愛」所設的休息站與眾師兄姐閒談,談話間一位瞠目的「師兄」問了我些問題「你今年第一次?」「為什麼想來參加大甲媽遶境?」「就自己一個人來?」他要我等候他太太及一位81歲老菩薩一起走,「你們都是我們夫妻這次進香照顧的對象,出門前跟媽祖請示過」我相信很多機緣必須順勢而行,像是這段路程認識這對夫妻後,在未來的活動中提供我許多地利之便,協助廟會拍照,也幫忙安排住宿盥洗,他也不斷分享十多年的進香及餐與廟務經驗,那種腥風血雨的傳奇故事都是他親眼目睹的「神蹟顯影」;直到員林福寧宮,我們三人窩在「歷代宗師」的廟閣內,除了香火過於興盛的「薰」外,角落的寧靜確實讓我恢復不少體力,爾後廟桌加入的「小白」先生,那時候只見這年輕人選了「虎邊」較小的位子想睡,他個頭又有180,「先生,先生!這邊位子比較寬敞!」他才發聲「對耶,這邊比較大!」然後眼見著位子雖大,香客拜神插香總有不小心「踩到他」「被香灰燙到」的疑慮,有利有弊的小天地。
其實這是最辛苦的一夜,由員林前進西螺,縱貫線上的漆黑工廠,沒有漂亮的風景可以轉移疲累的痛覺,小
圖三/年輕人後來跟在我後面前行,可能那些「老鳥」的步伐太急,年輕人負傷難以再快,直到土庫順天宮後,我必須睡一夜,他則繼續前往虎尾等候他的朋友。後來我們還是在西螺相遇了。
話說「路遙知馬力」,我這快廢的腳被幾個長輩視破了。
「少年ㄟ,來這邊休息一下,不要這樣拼」
「腳步不能彎來歪去,踏著實,一步步走,不要急,很多人急著到新港,但是到新港後腳就廢掉了,還要想著要走回程。」
「我們這些走20年的,你看現在都不會有起水泡與痠痛問題,每走一小時就要休息十分鐘,人是肉做的,腳也需要休息,平常沒走那麼遠,腳也會過勞。」
「我們出發前一個月都會開始跑步運動,算是一種預備練習。」
「過西螺大橋就應該給你拍拍手!」
長輩們談笑風生,不知所苦,我的情緒也集中在剛剛的話中,給予調適步伐的機會,真的,跨過大橋後的鼻酸是滿滿的幸福,甚至隔日進入雲林,跨過崙仔橋,抵達新港的自在,都在長輩引導的法則中進入佳境。回程,腳痛到抵達北斗「奠安宮」後,就去看中醫,針灸,那都已是雙腿用盡能力之時給予的氣血循環之用,之後除了吳厝到西螺這段
如果還有下次,那些路程中的大哥長輩們說「就要換你帶他們了!」某種代代傳承的引領,有時會為了這些話感動,「我們都有點年歲了,你們年輕的如果肯走,就該用走的,我們也不知道還能走幾年」百年來的進香也許已非本然面貌,執旗拿香的信徒們接續著家族的意念,在同樣的區域中走著看似相同,卻又物換星移的街景人文,變與不變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進香遶境或是國際觀光節也不會是香客所關注的名稱界定,人與「大甲媽」之間的默契一直有那麼柱香與符令是溝通與標誌的作用,時代再怎麼變遷,人/神間的約定,不曾轉變。
感謝一路來的媽祖靈驗,我雖一人參與,卻不時有人趨近關心,結識一群老菩薩,在適時的機緣下告訴我怎麼走下去,怎麼走下一步路;在途中相隨的年輕夥伴,彼此都是帶傷的青年,都在需要安全感的時候出現了彼此;在沒有照明的路段,一些師兄們趨前充當我的後衛,護送我到有光明且安全的地方繼續向前;這些充滿人情與神蹟的300多公里途中,誰能不迷戀這趟「夜行軍」的種種?種種種種……
圖四/他們是群有趣的集合體,多年的進香夥伴,不會約在一起走,卻會在相同的空間中休息與閒聊,替人刮痧的邱哥是人緣紅咚咚,阿婆阿嬸都愛跟著他「向前走」,他卻是愛無憂無慮的一個人。他說:「威士比+米酒,活血良方」,陪著他喝「保力達」,聽他說幾十年的故事,那二天一夜,我過得很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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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也想走。
雖然我的媽祖印象是略帶嚴厲的
還是希望有那麼一次可以跟隨祂
到我從未到過或以為到不了的地方
台灣三大媽祖盛事,就缺這白沙墩囉>< 2010-05-04 21:52:10
我看到我的背影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