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告別
感傷的地方莫過於離開時無法感受到絲毫的感傷,探測出來的結果趨近於零,一種關於數值的顯現方式,或許我們應該說:冷酷?無情?失語症?
猶如居住在一處逐漸邁向死亡的城市,每日你穿越過時刻的甬道,出現在被交通部調查為移動速度最慢的平面空間裡,你恍如便利商店所出售的廉價地圖中,毫不起眼的一點,缺乏意志並且喪失靈魂地向前移動。
我終究會離開此地。不再呼吸的老舊建築,被擠壓到毫無空隙的廉價量販配置:從街角的百視達向前行走一百公尺,你會看見一間NET,到了頂好超市右轉,唯一發亮的招牌是一間金石堂;這裡還沒有誠品,因為人口的密度或是集體收入還沒到達產值。
人類對於城市的感情究竟是什麼?與初始城市的比較,如ㄦ把台中市當作所有城市比較的起點,宛如初戀情人的愛慕;或是像我逃離了所謂的海港城市-高雄,曾經傍著日本小說的電影導演,和即將過氣的日本女星合拍為「高雄說故事」。
這件事情讓你得了失語症?還是該導演的作品已經呈現失語症的狀態?
Chapey(1981,1986)主張失語症是語言和認知歷程受損,使得語言的內容或意義、語言的形式或結構、語言的使用或功能、以及語言基礎的認知歷程(如辨識、理解、記憶、思考)等能力減低或功能違常,表現出聽、說、讀、寫四種層面不同程度的缺陷。
亦或是你應該重新放逐靈魂,去重新填滿這將近半年的空白?告別時那種重新開始的「未來」竟然讓你雀躍萬分,像是打開一包純潔無瑕的A4紙,你尚未把醜陋歪斜的文字書寫在上頭。
你曾經嘗試用書寫治療自己,然後度過了一段與大腦形同陌路的時期。
於是告別了,便是無止盡的遺忘。
曾經有人這樣評論我的文字,「就是分段有問題。」
好像那種五官分開起來都很好看,組合在一起醜斃了的爛笑話。
或是再拆得細一點,每個字都沒問題,可是湊起來卻有問題。
回到那個你離開就不想再回來的城市。你會害怕成為那種城市嗎?人類也許會跟產生同質的歸屬性,我成為過,也許我本身對於城市的頹圮感到不耐就是一種對於自己的反撲。
我居住在一個逐漸死去的城市,這段期間認識的人們逐一從我的生活消失,最後僅餘下ㄦ與ㄏ。
(L說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
是啊!當我想逃離這個毫無希望的破舊城鎮時,也有人正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