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4-04 21:04:54gohole

《插天山之歌》影像、文本以及人

  看到關於電影《插天山之歌》的評論文章《逃亡與安居》之後,內心充滿疑惑,這篇文章和我觀看到的電影有著沉重的落差,也許是年代的差距,這部電影可是讓我附近的一對夫婦感嘆不已,雖然看電影時耳邊一直傳來「對啊!那個時候就是這樣。」「一定是懷孕了。」並不會讓人多高興,不過總比明明可以控制卻還是產生的噪音好那麼一點。(搓塑膠袋、講手機以及講解劇情)

  倘若將文本賦予的本質不斷拿來延伸影像的意義,對於影像本身直接的強烈感受(聲音、顏色、畫面、語調、表情等等)是種傷害。我無法感受到這篇文章所添加引用的那些種種形容,例如「含蓄而深邃的情感表現」。

  我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在電影之中有被表達出來,我甚至覺得這篇評論對於電影本身有某種辭溢乎情的判斷。

  在媒介轉移的過程中,觀者必須釐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含蓄而深邃的情感表現」是一段文字,到了電影裡就變得複雜許多,演員本身的肢體表情、光影之間的消長甚至語氣音樂的鋪陳,都會讓觀眾產生很大的偏差值,這也是文字書寫永遠不會被歸類在具像感官的範疇裡,我們看似要捨棄文字(例如某雜誌編輯重傷我的名言:現在誰還看文字啊!)卻又得精準使用,使這段文字被深刻記憶甚至內化成情感。

  說句老實話,《插天山之歌》讓我確認了黃玉珊導演絕對不是個才華洋溢的創作者,觀影過程中,我得接受強烈的不適應感,而且必須得面臨演員並不純熟卻又失去非職業演員渾然天成的尷尬演技,以及克難(我深深相信)的條件,影片顛簸的沉悶感。

  整部電影非常片面且流於斷裂的劇情,理所當然的情感,一種群體的平和,我對黃導演的電影語言是皺起眉頭的。不過這不代表我會去嚴厲批判這部電影,這是我在電影院裡所產生的複雜情緒,以黃玉珊導演的資歷大可不用再那麼辛苦的拍電影了,她可以安於教職或是其他選擇,然而擺在眼前的卻是一種我遠遠不及的熱情,她選擇相信自己的電影並且持續創作。

  《插天山之歌》不可能叫座早是意料中事,我也不認為叫好會是這部電影在人們心中真正的觀感。

  看似沒有結果的事情,究竟有什麼意義?一部會招來批評並且勞心勞力的自編自導電影究竟象徵了什麼?

  我並不用去移動自己的好球帶去肯定《插天山之歌》,但是我真的肯定黃玉珊導演對於創作的執著。這讓半吊子踩踏在創作路上的我有了另一層思考,當我不去創作,除了故事說完、證明自己沒有這個天賦等嗟嘆之外,創作的本質是否會浮現?創作究竟是怎樣的過程?我只是想證明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我的文字比別人更有渲染力?我可以說個讓你惆悵的好故事?我可以靠這個撈一大筆錢(這句當然是搞笑成分居多)?

  創作本身除了成就感、媚俗、支撐生命等類項功能外,是不是還有我尚未認知到的部分。這或許就是《插天山之歌》這部電影帶給我的最大影響。



後記:

 會去看《插天山之歌》,自然與老詹參加了此部電影的製作過程有關,不過當老詹的名字黑底白字地緩緩移動時,除了一些感觸之外,不禁也為當初他改名的舉動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