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明延壽大師 原作

清．雍  正 摘錄

民國．陳立中 筆記

卷五

【問答章】

問。即自心成佛者。還立他佛否。若決定不立。則無諸佛之所威神建立。加被護念等。便成斷見。答。以自心性。徧一切處故。所以若見他佛。即是自佛。不壞自他之境。唯是一心。眾生如像上之模。若除模。既見自佛。亦見他佛。何者。雖見他佛。即是自佛。以自鑄出故。亦不壞他佛。以於彼本質上。雖變起他佛之形。即是自相分故。變與不變。皆是一心。所以因眾生迷悟二心。有見不見自他之理。若約真性。迷悟何從。自他俱泯。以法身無形。無自他相見之相。古德云。迷有二種。一。心外取境。生想違理。不能見無相之佛。二。取內蘊相。不了性故。不見心佛。悟有二種。一。了一切法。即心自性。性亦非性。情破理現。則見舍那身。稱於法性。無內外也。二。了蘊性相。則見自心之佛。與舍那非一非異。如天帝釋不修天業。宮殿何以隨身。轉輪王不作王因。七寶無由聚集。唯憑自善。外感勝緣。是以華嚴經云。佛子。一切如來。同一體性。大智輪中。出生種種智慧光明。佛子。汝等應知。如來於一解脫味。出生無量不可思議種種功德。眾生念言。此是如來神力所造。佛子。此非如來神力所造。佛子。乃至一菩薩。不於佛所曾種善根。能得如來少分智慧。無有是處。但以諸佛威德力故。令諸眾生見佛功德。而佛如來。無有分別。無成無壞。無有作者。亦無作法。佛子。是為如來應正等覺。出現之相。寶藏論云。夫所以真一無一。而現不同。或有人念佛佛現。念僧僧現。但彼佛非佛非非佛。而現於佛。乃至非僧非非僧。而現於僧。何以故。彼妄心希望現故。不覺自心所現。聖事緣起。一向為外境界。而有差別。實非佛法僧。而有異也。

記：問，自心是佛，不知是否還有他佛。若無他佛。則無諸佛威神之成立。以及無有加被護念等事，而成斷見，這又如何解說。

答，自心（真心）徧一切處，若見他佛即是自佛。見他見自，唯是一心。所謂，眾生如像上之模（如模具之框框），若除模（除去框框），既見自佛，亦見他佛（模表妄想，分別。若除妄想分別，即是見佛）

又，雖見他佛，即是自佛，以自鑄出故亦不壞他佛（佛即是心，心即是佛，自他分別，皆是自心分別）。所謂雖變起他佛之形，即是自相分故。變與不變，皆是一心（變與不變，自佛他佛，皆是一心）。

真心理體，無有迷悟，無有自他（自佛他佛）。以法身無形，無自他相見之相。因眾生有迷惑之心，而有所謂自他，見不見等事。若了一心，即無自佛他佛，見與不見等事。

接下來，永明大師引用古德之言，說明何謂是迷，何謂是悟。

迷有二種：

一、心外取境。不知心若不生，境本是空。因心外取境，故不見無相之佛。

二、取內蘊相（執著有形肉體）。因而無法了性，不見心佛（不知肉體緣生而性空）。

悟有二種：

一、了一切法，即心自性。心生法生，心滅法滅，本來不生不滅，見真法身。

二、了五蘊之性相（了一切法之性相）。因而了悟自心之佛，與舍那佛，非一非異。

又說，天帝之所以為天帝（玉皇大帝），轉輪王之所以為轉輪王，皆有其因（修天業，造王因），有其緣。故說，唯憑自善，外感勝緣（有因有緣，而有其果報）。

可知，玉皇大帝之所以宮殿隨身，轉輪聖王之所以七寶聚集，皆有其因緣果報。又引華嚴經云，如來於一解脫味，出生無量不可思議種種功德。

眾生念言，此是如來神力所造。佛子，此非如來神力所造（如來之所以出生無量不可思議功德，並非如來神力所造）。接著說，佛子。乃至一菩薩，不於佛所曾種善根，能得如來少分智慧，無有是處（佛菩薩之所以為佛菩薩，皆因積功纍德所致，非如來神力所造）。又說，佛如來，無有分別，無成無壞，無有作者，亦無作法（佛菩薩無有成或壞之心，亦無能作之者，與所作之法）。故說，佛子，是為如來應正等覺，出現之相（眾生有感，佛菩薩有應，而佛菩薩一心不動）。

乃至於，念佛佛現，念僧僧現，皆同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