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靠近

很快的﹐開學的一月結束了﹐二月的農曆新年過去後﹐各個社團開始真正活動起來﹐傅子陽理所當然地擔任最後一年的校隊隊長﹐勢必要拿下他中學生涯最後一個冠軍。

聽說今年校隊進了不少新兵﹐其中有部份實力還不錯的球員被選為二軍﹐進行重點培訓﹐傅子陽和那些老將畢業以後不怕後繼無人。

今天繪畫社比較早下課﹐於是子語拿著畫板走向舞蹈教室﹐從敞開的窗口看見堇心站在一群女生中間對著整面牆的鏡子專心練習舞蹈動作﹐她看看手錶﹐時間還早。

很有舞蹈細胞的堇心從入學開始就參加了舞蹈社﹐這幾年也參與了不少演出﹐而一年一度的文娛晚會落在八月﹐她們現在就已經開始練習。

聽她說﹐今年的社長和舞蹈老師滿看重她的﹐多首曲目的舞蹈她都有參與演出﹐舞蹈老師把練習時間改成每星期三天﹐其中一天會和子語的社團時間一致﹐她們相約好要一起回家。

舞蹈教室就在室內體育館旁邊﹐子語聽見那裡傳來一聲一聲有規律的哨聲﹐好奇地往那裡走去。

聽說籃球教練出差去了﹐今天應該沒有練習才對﹐阿心早上還因此揶揄她今天看不到心愛的人了。

她在門口停住腳步﹐探頭往裡面看﹐成功望見傅子陽含著哨子和老將們站在體育館右邊﹐而場中央有大約十人在來回奔跑﹐哨聲一吹就往左邊跑﹐再吹一次就往右邊跑。

原來是新兵訓練。

雖然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訓練對什麼有幫助﹐子語還是頗有興味地看了一會﹐這時傅子陽吹了長哨音示意他們停下來﹐示範另外一組動作讓他們練習﹐在那些累得氣喘吁吁的新兵當中﹐子語意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儘管同樣呼吸急促﹐林一澤卻站得筆直﹐專注地看著傅子陽的示範動作﹐下巴上懸著汗水﹐在傅子陽要他們做動作的時候﹐他也是最快照做的一個。

同班了一個多月﹐子語從沒見過他現在的表情﹐那麼認真﹐那麼不服輸。

她看著看著出了神﹐連堇心來到她身後都沒有察覺﹐而堇心同樣在看見林一澤的時候微微訝異﹐斜照的陽光下﹐他咬緊牙關在做伏地挺身。

子語發現身後的堇心﹐伸出手在她面前揮揮﹐她才回過神來急急道歉。

「社團怎麼樣了?」

回家路上﹐堇心想起傅芷伶要自己關心一下子語進度的事﹐裝做若無其事地問起﹐子語搖搖頭﹐給她看畫板上依舊空白的畫紙。

「這樣啊。」堇心點點頭﹐拍拍她的肩膀給她鼓勵﹐「沒關係的﹐慢慢來﹐妳一定可以再畫出以前的水準。」

子語心頭一震﹐身旁的堇心沒發現她的異狀﹐只是滔滔不絕地說著她的舞蹈練習有多麼辛苦﹐記那些舞蹈動作有多麼困難。

以前的水準﹐怕是再也畫不出來了吧。

「妳有沒有在聽啊?」堇心低下頭看子語﹐她連忙擠出一個微笑﹐「我說﹐去年跟妳說我們家要搬家的事妳還記得嗎?」

子語點點頭﹐去年假期的時候堇心有跟她說過﹐雖然是搬家﹐但沒有離開這間學校﹐只是因為路程比較遠了﹐所以以後上學或放學都會由她父母接送。

堇心的表情失望又抱歉﹐「怎麼辦?以後都不能陪妳回家了。」

子語笑笑﹐把筆記本從口袋里拿出來﹐快速寫著。

沒關係﹐我可以。

子語和堇心都住在學校附近﹐她們的爺爺奶奶又是舊識﹐所以從小她們就一起玩到大﹐進同一家幼稚園﹐唸同一所小學﹐升上同一間中學﹐一直到現在﹐都是一起結伴走這段不算遠的路程回家。

如今﹐堇心要離開這個社區﹐子語難免有點失落﹐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們照例在半途的雜貨店停下來﹐堇心到冰箱拿了飲料﹐回頭看見子語拿著一小包可樂糖正在結賬。

「又買這個?」堇心嘖嘖稱奇﹐「妳已經連續買了兩年﹐還吃不膩啊?」

子語不好意思地笑笑﹐堇心明明知道原因﹐還故意取笑她﹐堇心頑皮地笑了笑﹐付了錢後把其中一罐飲料遞給子語。

「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