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19 20:34:12棲雲

以酒佐夜。月見草

喜歡在春末夏初,涼風拂面的夜裡喝些小酒的人們,一定會喜歡這種草花-月見草。

我觀察他好幾天了,早上,晚上,每天兩輪。

植物對於人們,也有某種媲美寵物的靈性。早晨,急急起床的我,經過靠院落的那扇小窗,慵懶起床的貓咪倚著窗櫺咪咪嗚嗚地喊著,我向牠道別。道別之際,腳邊一株株收起笑顏的月見草,給我ㄧ抹即將墜入沉睡前的微笑。

夜晚返家的時段不一,有時天已暗沉,有時天仍踩著夕落前的餘光。不論哪種時段,月見草總是開展著容顏,笑著迎我。離開某些一定要招呼笑意的場所後,回到住居,往往刻意保留私我的時光,這些不多的時光裡,免去了招呼熟人與生人的工夫,無須擔心言語會在空氣中無謂渙散與膨脹,我常常依據當晚心情,烹煮簡單的麵食或餃類,等到水滾,晚餐也差不多抵定。

然後,捧著熱騰騰的餐點,坐到院落中,讓月見草陪我吃飯;這個季節特別多的小小蚊子,總是揮不盡的自然生態,倒也無妨,鄉居生活本是如此,若太懂得計較,就也不會遷居於此了。一口一口吃著自己烹煮的晚餐,足間月見草以其大方的笑容,以及輕巧的黃花,襯著月光與路燈光芒,讓人感覺逐漸舒緩。

飯飽之夜,尤其當經過來了些熱騰騰日光的白晝後,最適合拿出冰箱的啤酒,與月夜相佐。期待不久的將來,夏夜晚風,沁涼無虞。

許是在日光炙熱到最高點之後,月見草的花朵慢慢舒張,為了迎接懸在早天的星月,如此滿懷期待地綻放笑靨。這幾天回家,總要在院落坐上一會兒,端詳著逐漸暗去的天色與開始含光的月見草花,貓咪又來到我每天必經的小窗前,喵嗚喵嗚地喊著我,要我進屋陪牠。

喜歡以酒對月的人們,一定會喜歡月見草。夜晚開放的花兒其實還有不少,比如春初的含笑,不過溫煦的含笑就不太適合大口喝飲啤酒的場景,倒比較合適拿出塵封已久的口琴,或者翻出一本詩集,坐在大石頭上,品含笑的香。梔子花則不一定適合五覺的體驗,在清清幽香浮動的夏夜晚風裡,應當要找個情人,說說絮語,舊情人也好,新情人也成,梔子花總是有他獨特的包容力。月見草還有另一種可親的特質,那離地十公分左右高度的黃色笑靨,會讓你願意坐在入夜的草坪上,讓啤酒的涼意更親近他;就像啤酒可以隨時從冰箱拿出來大口喝飲,無需理由,而其他的酒類,總覺得需要有個理由,作為開瓶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