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鎮是一個會讓人很想談戀愛的地方。

初次踏上這個水鄉小鎮的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感動。不太炎熱的夏天﹐下過雨的午後﹐潮濕的石板路﹐歷經風霜的石拱橋﹐搖曳的烏蓬船﹐和小河兩旁看似恆久不變的房屋。這一切的景象都在我的記憶中沉睡﹐直到被<<似水年華>>這部電視劇喚醒。

<<似水年華>>是一部看似有些悲情的電視劇。由黃磊出演的男主角文在大學畢業後回到家鄉烏鎮﹐終日耗在古老的書院裡修書。小鎮的生活很寧靜﹐在那裡住了幾輩子的人白天喝茶下棋﹐晚上喝酒看戲。這樣祥和的美吸引來了台灣的著名時裝設計師英(劉若英飾)。

就在同樣的一個午後﹐好奇的英從古書院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看到了書架對面的文。兩人四目相對﹐久久不能抽離。從那以後﹐兩人的腦中就不時閃過對方的身影。

“那是愛嗎﹖”兩人常不斷地問著自己。英在台灣有一個很愛自己的未婚夫﹐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回到這個水鄉小鎮。而文也總是無怨無悔的等待著兩人每次短暫的相遇。

他們被命運作弄了。即使兩人都有寧願犯錯也不願錯過的勇氣﹐現實生活和命運還是註定了他們無果的愛情。在英最後一次來到烏鎮的那個晚上﹐兩人對飲至深夜。

“我們相愛過嗎﹖” 文問。

“相愛過﹐雖然只是一瞬間。”英硬是把到嘴邊的“一輩子”咽下﹐用了“一瞬間”。

“那麼其餘的呢﹖”文不甘心。

“其餘的﹐是很多的掙扎和惦念...”

相愛﹐掙扎﹐和惦念﹐這短短的幾個詞就是他們兩人愛情最真實的寫照。把英送到車站的文心裡很清楚﹐英一直會是他最愛的女人﹐而他卻永遠不會見到她了。

然後﹐文伸手為英擦掉臉上的淚珠﹐這個動作一直持續到英所乘坐的車走遠了﹐看不見了。良久﹐文才轉身背對英離去的那個方向﹐往書院走去﹐幾步之後又猛地回頭﹐奢望見到小路盡頭英的背影﹐只是她真的走了﹐並且永遠不再回來。

五十年一閃而過﹐當年的文和英都已是白髮蒼蒼﹐卻仍能隔著山水感受對方的存在﹐用心靈對話。一份共有的愛深藏在心底﹐就足以踏平所有的距離﹐不能相守的遺憾昇華成了一輩子的惦念。

當華美的葉片落盡
生命的脈絡才歷歷可見
是不是我們的愛情
也要等到霜染青絲 時光逝去時
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般
清晰 勇敢 堅強...

兩人的愛情上演至此﹐是悲是喜﹐是甜是苦﹐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即使是相隔千里﹐音訊全無﹐兩人似乎也不曾孤單。心裡被一個遠方愛人填滿的感覺是幸福的﹐雖像是一場夢境﹐但也值得了這一輩子沒有結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