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追殺

這幾天不知怎地,一直回想起十幾年前在大陸工作的一段經歷…

我是由台灣公司長期派駐在當地的一家合作工廠,負責生產線及業務拿訂單,平常工作時間有時很長,所以到了假日,我才偶爾會和住宿舍的幾個員工出去踏青遊玩。

我已經忘記工廠所在的村子名了,那裏有二十幾家台商工廠,一到假日,所有打工仔幾乎都會出來到處活動遊玩,而我們有時候會去隔壁村玩,那裏有遊樂場,員工們很喜歡去那裏溜冰。

從工廠走路到隔壁村要花大約30-40分鐘,那是一條不算大的小石子路,路上的車子不多,但時有腳踏車會經過。

那天,我們從溜冰場出來,才走到石子路邊,就見到一個男孩子十分拼命很急速的從我們面前衝過去,同時,我們也看到了地上有血漬,正覺奇怪時,接著有一大群人個個手持長短不一的刀,也拼命的跟著追來,我們有些害怕的往後退,看著他們揮舞著手上亮晃晃的刀,從我們面前狂掃而去…,原來港片裏面的追殺景象真的是這樣子的!!

被追的那個男孩子如何了?有沒有安全逃掉?我們幾個人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個個都驚魂甫定的,還等了好一會時間,我們才敢離開,好怕再度遇上那群殺手…

沒有想到,在我們才踏上要回工廠的路時,二台武警車來了,向著殺手們的方向開去,我頓時很佩服警方的效率,因為,只有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武警就來抓人了!

我不記得武警和公安有什麼區別?當時員工有跟我說明,而我記得的是,人民不見得會怕公安,但是一聽到武警就會嚇死了,”武”字輩應該是十分嚴酷的。(110/6/12)

⑵人善,不一定是福氣

在我年輕時,認識一個女性友人,長得並不好看 (為什麼要強調長相?是因為她的臉真的很難讓我從腦子裏抹去),但是她的聲音十分甜美,像林志玲那種聲音的。現在回想起來,她是一個十分聰明又心機的女人(經過很多事件後我才明白)；她很會玩 (男女關係),但我當時並沒想到太多,對她百般順從,會跟著她到各種場所去,但我的個性內向,後來就不去那些地方了。因為我不懂得玩樂,每次都是她帶著我出去遊玩或吃喝,她幾乎不掏錢的,我也都默默照付。

有一次,她說要去北京找朋友,但她沒機票錢,要我先幫她墊,等回來她再還我錢,我就這樣跟她去北京住了一個半月,再到寧波也住了半個月；二個多月,我花費了不少錢,我當時對她只有心懷感謝,謝謝她帶著我出來玩,而且,她也說了機票錢會還給我。

回台後不久,她就直接人間蒸發,找不到人了,因為我跟她居住不同城巿,相隔甚遠,那筆錢就這樣懸了二十幾年,這件事,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個結；直到我在板橋遇到她,我又請她去吃飯,問起這事,她說她忘記[她有欠我錢]這件事了,她也把我的電話號碼搞丟了,她也搬家了,因為她結婚了…。

我問起錢的事,她跟我說她沒錢!!但那筆錢對我來說是一件懸掛多年的心結,我主動說只還本金,不用利息,但希望她能還我錢；她始終賴著說就是沒錢(不然妳要怎麼著?的態度),我想了想,說,妳的人面廣,不然妳介紹保險客戶給我,我從佣金扣,她這才同意。所以我後來也得跟著她到處跑客戶說保險,很辛苦的歷經了一年的時間,一直到她的欠債還清(她介紹了二位客戶)。我以為錢的事情解決了,沒想到…

其中一位客戶再跟我投保第二張保單,被她知道了,打電話來跟我要分一半佣金,當下我真的氣極了,但後來我還是匯錢給她,這本不該給她的,她什麼都沒付出,是我一個人去談下來的,為什麼我需要給她佣金?我讓她拖欠了二十幾年的錢她不還,只要她還錢,我連利息也沒跟她要,她就是這樣吃定我的。

我跟她說,這是最後一次給妳錢,我們永遠不再聯絡,我放棄妳這樣的朋友…。(110/6/8)

⑶老

相信,沒有老過的人,絕對無法理解”老”產生的所有變化…

原本漂亮的大眼睛,被鬆弛的雙眼皮蓋下來,同時,飛蚊症和老花眼也纏上了；原本細白的皮膚出現皺紋,一曬到了太陽就癢得想抓,一抓破皮就需經過很久時間才會復元；原本活力充沛的骨頭不再聽你使喚了,不經碰撞,不經操累,一累就全身骨頭僵硬得讓人感到生不如死…!

如果你是愛玩的人,那你一定經不起老化的牽絆!只有少部份經常練身體的人,也只能留住一部份的健康,大多數的人都得面對老化的身不由己和不便。抵抗力差,各種老化疾病不請自來,很多費體力的事想做也做不了,只有徒傷懷。

十幾、廿歲時,爬3千多公尺高山那是大氣不喘一下的,始終是衝第一個；現在是連階梯都會望而卻步,每次去爬山遇到階梯,即便是慢慢的走,呼吸幾乎要停止,氣都換不上來。年輕時愛泡書店,可以在書店裏面待上一整天,連午飯都沒吃,現在是書看沒幾頁就開始眼花了,時間一到,肚子就開始餓得咕咕叫,太不經餓了!

唸書時,老師總叫我”小不點”,因為我又瘦又矮的,巴掌臉又全身不長肉,現在是不用吃很多,就根本瘦不下來,能維持現狀就算很不錯了。聽說,有了年紀的身材走樣,是很難回復標準狀態的,因為身體及生理的各種機能都快速退化中；我想,就像應了朋友說的,世界上有二種難,”減肥難、戒煙難”。

老了,唯一的好處是,凡事能夠看得深、看得透,人生累積下來的生活經驗,讓妳不至遇事緊張害怕,能悟道,能應對；妳不再是小女孩,也不是熟鹷女,有一種智慧,是非得妳用一生去體驗和累積,妳才會得道。 110/6/19

⑷講不出再見

這首歌是譚校長的名曲,我第一次聽到,是阿不拉唱這首歌,唱得太精彩了,我大為動容!!他的揮汗亦如譚永麟演唱會一模樣,十分投入,這首是他的招牌歌,必唱的。

每次聽到這首歌都讓我跌入回憶裏…

2000年,我長期派駐在東莞工作,因業務需要,經常要去K歌酒店,那些情景現在一幕幕的浮現我腦海,雖然孤身在外,但,那也是一段很美好的歲月。在工作上,我必須獨立負責從原料,到製成,到銷售,這份工作是很有成就感的；而為了搶訂單,及爭取合作廠的配合,這類放鬆的場所簡直像跑馬立松一樣,一週有一半的日子都在吃飯,喝酒,唱歌…

阿不拉是製造廠的副總,長得斯文白淨,他負責生產線,我方從台灣來的原料,由他負責監製,他是我每天都一起工作的夥伴。在公司吃飯時,他常叫員工出去買半打[珠海啤酒]回來,我倆在董座的飯廳邊喝邊談公事,有時我會下廚煮幾個小菜來下酒,半打啤酒喝完,他打分機再叫員工去買。有一回,我倆喝掉十幾瓶啤酒,二人都喝得肚脹腸肥的,哀哀叫!

我常受董座邀約一起去酒店,他會約一些台商一起去唱歌喝酒,而他們忙著喝酒的同時,只有我跟阿不拉拼命唱歌,酒愈喝愈多,在酒精的作用下嘶吼唱著,滿頭大汗卻是瘋狂得痛快。

當他用力唱著”講不出再見”這首歌時,我也會賣力的跟著他唱,這首歌真是太有魅力了!有一回,因為混著酒喝,我喝得爛醉了,就是會想吐的那種酒醉,他幫我叫司機來,親自送我回到我住的樓,而我是那種即使爛醉了,即使四妓不太聽使喚,但神志仍然很清醒的,我只讓他送到門口,我就搖晃著去廁所吐,還洗了澡才去睡覺。

阿不拉是紳士型的人,不會對女生動手動腳的,所以我才能跟他稱兄道地,像哥兒們；有時我們一起吃著飯時,也會突然唱起了”講不出再見”,尤其是唱到副歌,那簡直是用生命在吼了。

(11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