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與夢。童。田園
【前言】
「人都有兩種人格,面對他人的,和面對自己的。網路發明之後,人有了第三種人──從靈魂深處的渴望裡誕生出來的人格;也許人所冀求的並非被真正地了解,人甚至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在乎了解自己。如果出於無解的孤獨使一個人想要被愛,那麼這是一個錯誤…。」 ──摘自成英姝,《Elegy哀歌》
【童】
你:「你猜我姓什麼?」
我:「好。」
你:「我永遠都充滿童真啊。」
我:「童。」
【大將】
大刺刺的走來,雷厲風行。
燒焦平原,擊落捲龍。
【命】
千言萬語,從何說起?緣由天定,因果自轉。
【歌】
愛你就像哼著一首輕輕的歌,沒有聽眾也沒樂隊演奏,雲淡風輕,彷如流水,容易被人遺忘。
【墓】
跟你的遊戲規則變化萬千,毫不沉悶。你是我所遇到的獵手中最有趣和不可預測,你的缺點同時是你的優點,你的可愛同時是你惹人憎厭的原因。我看見過你很多惡的面具,那些人性中最真實細膩的部份。:將你腥重的膩鑄成文字,血刻在我的墓上。
【慾】
人們常常歌頌愛情,好像只有靈性上的相互慰藉才是聖潔和貞德的象徵,可框框內的理想跟火花的本質有什麼階級分別?前者原是一種吸引力的昇華和轉化吧了。誰說我不可以先愛你的肉體,就得欣賞你的心?即使我也盤吸你的靈氧,可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你原型極致的美,包括膚體紋理乃至性徵的強烈性。
【鏡】
在我們恆常的善和歷久常新的邪惡裡,那深處棲息著一把鋒利的劍──刺穿彼此薄弱的咽喉,斷落彼此弱小的愛靈。我們之所以還在屏息著呼吸,是因為大家還沒有得到過對方。如果誰人不小心地對我們動了真心,我們就不會再看他們一眼,就不會再看那些玩具一眼兒。
【靈】
你常常說要跟我比耐性,雖然我的確實少得可憐,但你無論隔了多久還是離不開我,就好像我是你的能量一樣。我想對你說有的男人為了長期做愛和功能性的工具而選擇一些女人維持關係,可是人究竟是為了什麼戀愛?我喜歡接到你的電話聽你罵你一起笑一起欺哄對方,也許我能夠選擇性地柏拉圖。
【液態】
我將如命所啟示一樣,被刺眼的強烈所佔據。我的毒在默默的長夜裡流淌,消解你心靈的飢渴。我的純潔在清脆的晨曦中蘊釀,注進你心上成為難忘的味道。我就一個亦正亦邪的女人,在你的畫裡抹上濃霧,好讓彼此的風景從此多了鮮明的污點,好讓彼此的未來從此多了簡陋的繽紛。我們兩人即使遠遠地分開了,精神都還是一體。我們兩人不自覺地培養了液態的感情,互不信任又互不遷就,互相依存又互相牽掛。
【遺言】
在那些與你恆常的表達,憂傷,聆聽與愛裡,我時而感到孤獨的一個人,時而感到你遙遠和淡謐的陪伴,即使後來在我生命終結之前,如土息靜,想起曾經遇上了你,我還是會心滿意足,然後無憾地被埋葬。
【終章】
假如有天我意外死去,就不能回覆你的短訊,不能聽你打來的電話,也不能寫信給你,雖然在這麼長的一段日子裡,我總是徘徊在矛盾與欲拒還迎之間。然而哪天你發現我已經好久沒有回應過你,不是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而是神把我的肉身解離,而那靈魂就在天國裡守護著年輕的你,看著你一天天慢慢長大,茁壯,殘敗或者亡。
【片段三】
在破爛的世界裡,我檢到你。
像荊棘般美麗,觸碰你時我心給剪開了,嗅到濃重的腥膩。
血紅的雨滴飛滿天空,寶石細碎,落在你幼小的掌心。
天涯蒼涼,你的世界充滿好奇與眾多好玩的事。
我張手塑造一個夢,它陪伴我迎接你發動的戰爭。
【片段二】
那個紅黑的夜,你說:顫慄失救。
我的嘴角漏滿微笑。浸透在毒裡,我高興得想置你於死地。
你以驕狂的姿態進佔我的心緒,我以死仇的步履破開你的年輕。
讀著你的名字,我不捨睡去。我愛過一個卑鄙之徒,我身上流著極惡的血。
鏡子映出桃花園與你形容的小天地。我們當初的情話,一一溺歿在豪邁超速的現實中。「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與你激烈的性愛中死去。」
【片段一】
像根倒刺,懸在軸心。你呼喚了我的名:毒蛇。
如果繁茂早已敗亡,大慨我需要你那樣的危險性,好去延續生命的旺盛度。
:承認我著迷於邪念,承認我著迷於你兇猛的獸性。
冷落入黑,你擊起的暴怒與狂亂,平息在我的安葬中。
從此,巨大的暗流湧向我的文字,翻出溢滿你力量的潮濕。
【田園】
在暗裡照顧你,在晚間懷念你。
喜歡你時痛哭,傷害你時微笑。
無忘鏡中反映你的魂,
和我夢裡如一的田園。
【死箱】
夜來,你張開手,鏗鏘打造埋葬我的死箱。
沒有門,我進入了。那裡面流淌著無以為續的愛。
我讓它蔓延在暗黑的潮濕裡,分解破碎的理想。
歸隱田園,你說的這樣詩意。
深深地刺進我的腦神經,癲狂地佔有我的思緒。
閉眼帶淚,我默默地在裡面睡去。
「你打開箱子時,再沒有東西。」
整合於二零零九年四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