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冬天他們都有情人，卻分別在自己的家中聽著整日的白色聖誕。直到心情抖著灰灰的塵屑，男孩才套上溫厚柔順的毛衣，前往興鬧的街，也是霧氣蒸散的街。他坐進專門放映歐洲電影的戲院看了六個鐘頭的電影後，才回到寓所。男孩的手指止不住地畫著玻璃窗。沒有掩飾思念的壓境，男孩怔怔地望著灰白的天。

電影中，始終不從門口進出的少女，遊走於許多男人的窗戶間勇敢地尋找夏季遺落的吻，而船長也在陸地迷失一個夏天後回到大海。奇妙的是船仍能行走，青春也在日光掩映裡得到圓滿。人間萬歲。

「為什麼這麼喜歡聽聖誕歌曲？」情人不解地問。女孩不置可否淺淺地笑了笑。要不是情人問起，女孩恐怕不會察覺離聖誕夜還這麼遙遠。而臥室裡卻早已張燈結綵，隔絕室友耳朵造訪的流行樂也換上了聖誕組曲。和情人的耳鬢廝磨也多了點粗心大意。

好像是在這一陣子，女孩和他邂逅的。然後，隔了一年，陪對方買完一件冬季的毛衣後，即各執一詞，走開彼此。應該追問的。不是沒有朋友這麼交待。不應該不明不白，以免有一天為此神傷。是誰比較負氣呢？

然後，有一天，終於撞見彼此。

舊情復燃的故事聽說是這麼上演的喲。女孩甜甜地笑語。

也許不是，當互相禮貌地告別後，女孩發現不總是上演同樣的戲碼。女孩的耳墜於是含括著自一方來，也自另方走的無可奈何。

只是那個週末的午后。當日光從門戶裡，穿過窗帘之間，推開塵土飛揚的一切時，女孩坐在茶几上。腳懸靠著椅、身姿傾靠時光睡了一下午之後，才醒了過來。


註：原寫於2001.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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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喜歡女兒穿內褲的身影。那是因為看著女兒穿著白棉質內褲跑來跑去的模樣，是我很久以來的夢想。柴門文，《魚樹：柴門文私密式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