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半年贈文]

受贈人：芸
文名：一個娃兒三個娘
完成日：2006/05/22
上映日：2006/06/17
附註：古代篇
===================================================================

討厭，為什麼要回房間之前，要先經過大廳嘛。這樣我一定會被叫住的，要是被發現我做了什麼壞事，鐵定又要挨罰。
不如這樣吧，爬過去好了，那個什麼什麼官送的松什麼的古董花瓶應該可以擋一下。好，慢慢的跪下趴好，慢慢的爬......呼，爬到中間了，還剩最有危機的一半，應該安全。
剛剛稍微看過，大廳只有旁邊的飯桌有人，只要爬過容易被飯桌看到的那一半就安全...爬，當然得繼續爬......慢點慢點，什麼...饅頭！竟然有我最愛的芋頭饅頭啊...
可恨哪，一早為了趕去書堂買書，結果忘了帶些零嘴...好餓呀，怎麼辦...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唉，桌上的饅頭好像...好像只剩一個......

『妳再不出來，我就吃了。』

什麼？萬萬不可啊，我趕緊捏捏大腿，哇哇哭的撲進主位上的男人。『綺兒...綺兒不要啊，娘還沒用過早膳啊...』我邊哭邊咬碎男人餵的饅頭。真好吃，還想再吃一個，不過盤子空了，果然只蒸一個。

『吃飽了嗎？』

『還可以再吃一個嗎？』我又捏了一下大腿，淚眼汪汪的看著綺兒。

『吃飽了就去那邊站。』

我淚眼汪汪的走到屬於我的柱子站好，唉，眼淚攻勢果然還是沒有用，我這下真的難過的看著旁邊另外兩根有站人的柱子。『湘湘...姬兒...妳們去求求綺兒嘛...我們不要罰站了好不好？』

湘湘打著哈欠，搖著絲扇看我。『綺紜，我已經站了三個鐘頭了。』

姬兒玩著頭髮沒有看我。『我站了一個鐘頭。』

嗚，三個鐘頭、一個鐘頭，那那那我要站多久啊？嗚嗚，這下真不值得，起了個大早去書堂，沒有買到書，又沒有吃早飯，還要被罰，真的不值得啊。

『披肩呢？』主位上的男人，捧著瓷杯喝著茶。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男人，他叫瀟綺兒，沒錯，他是我的兒子；最旁邊的柱子站的粉紅衣裳的女人，她叫瀟湘湘，綺兒也是她兒子；中間柱子站的紫色衣裳的女人，她叫柳姬兒，綺兒也是他兒子。

湘湘用絲扇擋著胸前。『隔壁街的紗紗坊開市，所有的絲裙都打了折扣，所以...』

『披肩。』

『因為...那個...坊裡人多，有些熱，所以就...』

『家規第七條是什麼？』

『家規第七條，瀟湘湘出門不管多遠，都要披著披肩，就算天氣悶熱，也不得拿下，違規者罰...罰...綺兒...天氣真的很悶熱嘛，不要罰好不好...』

『唸下去。』

『違規者罰...罰...一個月不得買任何東西。』

『嗯。』

『半個月好不好？西市又有一家紗織坊開了，那裡的紗裙好漂亮的...』

『兩個月。去，過去吃飯。』綺兒緩緩的轉頭，看著旁邊快睡著的姬兒。『衣服怎麼了？』

『破了。』

『怎麼破的？』

『自己破的。』

『衣服會自己破？』

『大概會吧，我去外面問問人就知道了。』

『說。』

『一個不小心，就讓人扯破的。』

『家規第八條是什麼？』

『家規第八條，柳姬兒出門不管多遠，都不許跟人打架鬧事，就算是那個人的錯，也不得衝動打人，違規者罰...』姬兒眨眨她那雙大眼，淚珠撲通的就掉下來。『綺兒，娘下次不會了，不要罰娘好不好？』

『罰什麼？』

『罰一個月不得出門。』

『嗯，過去吃飯。』

看到姬兒問完了過去吃飯，又看到福伯拿出新的一籠芋頭饅頭，我看了一眼綺兒，然後，我趁著綺兒還沒開口問話，就連忙的撲過去大哭。『綺兒...綺兒...嗚嗚綺兒......』

『哭什麼，我都還沒問呢。』

『綺兒...綺兒...你要給娘做主呀綺兒...』我趁著綺兒不注意，從湘湘手裡接過熱呼呼的饅頭，我偷偷撕了一口往嘴裡塞。『那個書堂騙人...說什麼...說今天會出書的...但是...綺兒呀他們騙人啊...』我邊講話，又邊塞了幾口。

『什麼書？』

『就是...最近都城...很盛行的...雜刊嘛...』好不容易我把一顆饅頭吃下肚，我又眼巴巴的看著姬兒吃著她最愛的肉包子，嗚，除了芋頭饅頭，肉包子我也喜歡吃啊。

『饅頭好吃嗎？』

『好吃好吃。綺兒...不要罰娘好不好...娘會很乖很乖...』

『誰剛剛在我懷裡哭著，後面的手還偷偷拿饅頭吃的？』

『是...是湘湘拿給我的...』

『福伯，湘娘多延半個月。』

『是。』福伯在湘湘的粉紅本子上多添一橫。『爺，剛剛顧家派人來，想問您對於顧桓迎娶湘湘的親事考慮如何？』

『湘娘也在這個家夠久了，為了她晚年著想，嫁出去也有個人照顧她後半生。』

拿著絲扇，幫姬兒搧風的湘湘偏頭問：『迎娶是什麼？』

嘴裡含著大包子的姬兒回著：『就是妳嫁給那個叫做顧桓的人，當作他們家的大少奶奶。』

『嫁過去湘湘要幹麻？』湘湘拿了紙巾替姬兒擦擦嘴角上的肉汁。

『妳就可以每天買紗裙、買絲扇、買很多絲織品，而且也不用替人搧風。』解決一籠肉包子的姬兒，又拿起旁邊一籠的菜包子。『反正就是好處多多，妳嫁不嫁？』

『嫁。』

綺兒看了一眼姬兒。『應該沒有人反對吧，福伯，去通知顧家的人。』

『是──唉呀！』福伯摸摸被東西丟到的後腦袋瓜，拿起丟過來的繡鞋。

嗯，丟的太好了，要是我，我也想丟。
不過，那是誰丟的啊？
湘湘還搖著絲扇，應該不是她...姬兒兩手都捧著竹籠子，應該也不是她...那...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咦，我的鞋怎少了一隻？又看了一眼福伯手上的繡鞋，嗯，好眼熟的圖案，好像就是我的...又看到大家看著我的眼神，應該是我丟的沒錯。
我吸起大口氣，大喊。『我反對！』

『為什麼反對？』

看著綺兒逼問的眼光，我大口一張，哇哇的又哭出來。『綺兒...不要把湘湘嫁出去呀...剛剛叫湘湘拿饅頭的是我...是我啊...不要懲罰湘湘把她嫁出去呀...』

『剛剛是妳叫湘娘拿饅頭的？』

『對，是我...』

『那上次冰窖裡面，在角落的冰塊少了一塊？』

『是我拿了一些要廚房做冰蓮子湯...』

『庭院的水池，那兩條顧家送來的鯉魚？』

『是我讓牠們翻肚子...』

『我書房擺著的竹青屏風？』

『是我弄破的...是我、是我，都是我...』

『奇怪了，我們家很多人都很不乖，偏偏有個人更不乖。那個人是誰？』

『游綺紜...』

『好。福伯，本子拿來。』綺兒把我帶到餐桌椅子，讓我在他的腿上坐著。『紜娘罰一個月不得出門、一個月不得看雜刊，還有── 兩個月不得吃芋頭饅頭。』

什麼？我最愛的饅頭呀...不過，為了湘湘，我要忍耐點。『那湘湘的事...』

綺兒厚實的掌撫著我的臉，溫熱的手指擦著臉上的淚痕。『我跟顧桓說過了，湘娘現在還沒學當大少奶奶，等她會了再看看她的意願。』

我看著兒子的笑臉，心口一涼，如果湘湘嫁不嫁顧家不是現在的事，而我剛剛這樣承認全部罪行，那...那那那我是為了什麼被罰啊......我欲哭無淚。

§-----§-----§-----§-----§-----§

好悶熱的天氣，剛剛用完午膳可是怎麼的又餓了？
討厭，好想吃冰蓮子湯喔，不知道廚房大嬸有沒有幫我弄碗涼的呢？應該是有的吧，昨天明明有交代過了。
唉，家規家規家規，家規，你吃了這麼多字，可害死我了啊......

一邊搖著紫色絲扇，一邊朝我走過來的湘湘問：『綺紜，妳站多久了？』

『.........』

坐在我旁邊矮凳的姬兒回道：『綺兒說，要綺紜把家規唸十遍才可以去吃點心。』

『幾遍呢？』

『嗯...我數數啊...一、二、三、四...五、五遍有了吧。』

湘湘從旁邊又拿了一張矮凳坐著。『妳餓了麼？』

『.........』

『如果綺紜餓的話，福伯應該會出來要她停的。』

才剛說完，福伯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二奶奶，少爺要您別唸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喝冰蓮子湯了？』我趕緊抓著福伯，逼問出我可愛、冰冰涼涼的蓮子湯。『綺兒一定有命人煮的，廚娘擺去哪了？』

『咳...二奶奶...妳...先放開...小的...小...小的...不能說話...了...咳咳...』

我趕緊放開福伯，順便幫他拍拍背子。『順氣沒？順氣沒？順氣了就趕緊說啊。』

『順了、順了...咳...二奶奶您別拍了、您別拍了。』福伯邊說邊往後邊退。『二奶奶，其實呢，少爺忙到剛剛才空著，這一忙，哎呀，就把您愛的蓮子湯忘了，所以...』

『什麼？忘了！』我大眼一睜，淚水花啦啦的流下來。『忘了...我的蓮子湯呀...怎麼可以忘了呢...蓮子湯呀...冰冰涼涼的蓮子湯呀...』

我哭的正高興的時候，沉穩的腳步聲急速傳來。『怎麼了紜娘？誰惹您哭了？』

『蓮子湯呀...』

『呵。』

我正哀悼我可愛的、甜甜的、冰冰涼涼的蓮子湯離我而去，我那可惡又可恨的兒子竟然噗的笑。『綺兒...你笑什麼...娘的蓮子湯沒喝著很好笑嗎......』

『紜娘忘了嗎？』

『忘什麼？』

『家裡的蓮子都沒了，昨天不是說過了？』

『有嗎...』

『有，您忘了。』

『哪有...』

『有，您忘了。』

『是綺兒忘了吧...』

『是娘忘了。』

『.........』

『別想著，該用晚膳了，那些事吃完飯再說。』綺兒轉頭跟躲在柱子後偷笑的福伯交代。『福伯，跟廚房說一聲，可以用膳了。』他交代完畢，又轉過來看我。『紜娘走吧...紜娘？紜娘......』

『我才沒忘，是你忘了...咦？』剛剛好像有聽到蹦的聲音，我抬起滿臉的哀怨，看著大家的臉瞧。唉，怎麼大家都漂亮的過火呢，真是的，還好漂亮不用判刑，不然可能除了福伯之外，大家都得斬了。

蹦──
一條青筋突起。

一旁湘湘嬌滴滴的聲音喚著我。『我說，綺紜呀...』

『嗯？』

蹦──
又一條青筋突起。

另一旁聽不出情緒的姬兒也喚著我。『綺紜。』

『嗯？』

蹦──
還又一條青筋突起。

正前面的綺兒用著好像是咬牙切齒的聲音也喚著我。『紜娘...』

『嗯？』

在我很有禮貌的一一回問他們的時候，他們突然就大喊著：『是妳忘了！』

噢，我可愛的小耳朵。
真是的，不會好好說話嘛，幹麻這樣嚇人家啦，沒禮貌啦。討厭，明明知道人家最不禁人家吼了，還這樣。
我又用出那目前為止唯一的一招。『你們...嗚...幹麻兇人呀...嗚嗚...』

果然，我那只有一點可愛的兒子，馬上就摟我入懷，輕聲細語的安慰我。『怎麼哭了呢？』他輕柔的拍順著我的背。『好好好，我不對，別哭了娘。』

『人家...人家想要蓮子湯啦...』我抽嗲抽嗲的哭著，一旁的湘湘和姬兒也看慣了，提著裙擺就往餐桌走去吃飯。

『現在沒有蓮子，雞湯好不好？』

『......』

『好好好，綠豆湯好不好？』

『好...還要加一些紅豆......』

『紅豆拿去煮給大雜院的孩子了。』

『那叫慕肅拿一些回來...』還好慕肅這孩子挺聽我的話的，就這一點來說，當初撿他回來是對的，所以我叫他別用完分一些給我，他豈不敢嗎？

『娘。』

『.........』

『綠豆湯。』

『...好......』唉，結果我還是很沒用的說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