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06 16:57:00我們

故事12(藍寶猴)

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這輩子我大概沒跑的這麼快過,青緊抓著我的手,我完全無須思考的移動我骨盆下的雙腿跟著青的方向這裡鑽那裡奔,四周是什麼景緻我幾乎沒有印象,這一樓應該有的人潮、電影院旁販賣部應該有的爆米花香,被人從空間裡抽離了似的沒有份量,只有風輕輕的吹過我的髮稍,跟被青緊握的微微發痛的右手。
是隱形眼鏡的關係嗎?我的眼球彷彿被抽乾了水似的苦澀,眼前青的背影漸漸地有點模糊,他似乎是轉過頭來又跟我說了什麼,什麼,什麼......?

我聽不到。

青猛然停下腳步又瞬間掉頭拉著我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我來不及反應左腳狠狠的扭了一下,回頭見到一片黑壓壓的影子逼近,不待我看清影子的模樣,青又停下了腳步,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另一片黑壓壓的影子。

沒來由的,從腳底竄出像電流般的恐懼讓我手掌開始冒汗,我感覺青用力的再握緊我的手,肩膀拱起來,像隻備戰的獅子。
一個黑衣人從我左手邊走了出來,他走到青的面前,左手放到右胸前微微的低下頭,四周黑壓壓的影子慢慢往上拉長延伸,我感覺到地板一點一滴的冰冷,通過鼻腔的空氣溫度也急速下降,黑衣人維持剛剛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反射性的從我口中冒出「好冷」兩個字,我發誓我只是輕輕動了嘴型而沒有發出聲音,青卻彷彿聽見了似的把手臂越過我的肩頭緊緊抱住我。黑衣人緩緩的頭起頭來,我想看清楚他的長相,視線卻依然模糊,他對著青伸出左手,我突然了解了他想做什麼,驚恐的抓住青的衣角大喊「不可以!」青對我微微一笑,剛才緊抱住我的力量瞬間不見了,我楞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青漸漸變的透明……。青的影像湊到我的耳邊,這次我聽到了他說的話……。

「傻瓜,不要離開我。」

.......................

「媽的,好冷!」
「你幹麻一醒來就罵髒話啊!」青偏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一時間無法思考,四周的景象、夜空、冰冷的水泥地、草叢邊的垃圾、右前方像是被強力膠粘住的小情侶、青俊秀的輪廓......一點一滴的拼湊起來......。
我發現我身上蓋著青的大外套,雙腳枕在青的腿上,腳?我的腳?我輕輕的轉動我的左腳踝。

「哎呀!好痛!」我反射性的握住腳踝,抬頭看著青。「剛到底怎麼回事?」
青笑了笑「什麼怎麼回事,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咧,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我?我睡著了?」
「是啊,你剛的問題都還沒回答我呢!」
「問題?什麼問題?」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啊?不過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問什麼吧!看你睡成這樣!」

睡著了,這麼說,剛剛一切都是夢囉?那些黑衣人,什麼外星人地球人、青國、什麼王子ˋ什麼玫瑰花......,太好了,太好了,這一切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夢而已!我興奮的跳下石頭,左腳踝還是很痛,但我不在意,發現自己只是作夢之後心情變得很開心,我對青說「欸,走吧,我們去京華城逛逛!」
「你神經啊,現在凌晨兩點多了耶,你逛個屁!」青苦笑著說「走啦,回家了啦!」

我坐在青的小50後方,認真的感受拂面而過的晚風,我不經意的脫口問青「欸,你有沒有英文名字啊!」
「有啊」青側過頭喊。
「My name is Bill」彷彿刻意似的,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大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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