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點，步到陽台上。抬眼望見一隻飛鳥在南方的空中翱翔；天空很亮，我得舉起手半遮陽，才能看逆著光看清牠的身影。

沒錯，應該是隻老鷹；似乎沒有其他的鳥會這樣展翅悠然遨翔吧？

看了一會兒，我發現牠在捕捉風的軌跡，好能乘風翱遊。

牠身邊緊跟著一隻小鳥，與牠亦步亦趨，緊緊相隨；牠盤旋轉身，小鳥也就地打個滾翻，再與牠同步旋繞。

再仔細看，還有一隻更小的鳥，跟著這兩隻大鳥飛啊繞。真有趣！早上我才與兒子又看完一次龍貓，裏面的 DoDoRo 不也是超大－大－小三隻嗎？

過了一會兒，牠們朝我家這棟樓的方向斜飛過來，不，應該說是乘著風向，飄遊了過來。中鳥在我視野的上方八十度仰角左右，展翅打我陽台前面經過、往北面飛走；小鳥則朝東南方去，三人行伍打散了。中鳥經過我的陽台正上方時，看出牠是一隻八哥或燕子。在空中時牠的尺寸與大鳥相比，大概是一比十；可見大鳥的確是一隻相當大的老鷹，而不是偶爾在碧潭水面也表演一陣翱翔英姿的鷺類。

大鳥則飛向我家這樓房的樓頂邊緣，正在我探頭出陽台垂直上望時，還可以看得到的切線上；牠就這麼沿著樓房邊緣線，繞著圈子打轉，繼續翱翔。

我頭抬痠了，索性把陽台上那把藤椅切齊女兒牆，人仰坐在藤椅上、頭倚著欄杆，繼續往上看牠的英姿。

慢慢我的眼睛較適應正對著正午天空的刺眼亮度了，看出在老鷹身旁還是有好多隻小鳥圍著牠繞，大約有五、六隻之多；牠們的體型大小簡直不成比例，這麼大一隻老鷹，和身邊打轉的看來有如蒼蠅般大小的小鳥。

我也慢慢看出，老鷹應該是在我家樓房這個三角畸的上方捕捉到了上升氣旋，因為牠在原地不停盤旋打圈，看起來越發小了，所以顯然是乘著氣流盤升而上。小小鳥們現在完全看不清了，只像是些在背幕上晃蕩的小甲蟲。

就在我意會到老鷹正在展翅上揚的時候，牠忽然直起身子，朝著正南方飛去。牠的高度恐怕已比我剛見到牠時高出一倍，尺寸小了很多；而牠一路展著翅完全沒有揮動，顯然已經進入了氣流帶，隨著大氣的流動，向南而去，速度很快。

我忽然清醒過來，伸手開窗拿就放在窗邊電腦桌上方的相機，趕緊想拍張牠疾速遠去的背影留念。

但是牠已經小如黑點，連肉眼都幾乎難以辨識了；我的眼睛更滿了正午陽光所遺下的黑炫殘影，根本看不見液晶螢幕上的影像。不過在此等亮度下，隨便按快門就可以了，於是我把相機對準牠遠去的方向，拍了一張。再拉足光學變焦及數位變焦的最大倍數，拍了一張遠景。

當然，在畫面上已經不可能看出老鷹的存在。但是信不在於眼見，在於心知。


我感到十分感動。昨天的無比沮喪難過之後，今天在這個被我標記為撒旦提醒角落的房子上方，我卻在搬來後第一次看到老鷹，而且看著牠如何展翅上騰，看著牠如何吸引小小鳥們，讓小小鳥們也興奮地跟著牠練習翱翔及體會乘風。

如鷹展翅上騰。



以賽亞書四十章三十一節：「但那等候耶和華的，必從新得力。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他們奔跑卻不困倦，行走卻不疲乏。」



stone
03/7/11 Fri 12:33pm


攝於 92年7月11日 禮拜五 正午 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