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同學最近一直發了些針對特定政治人物的玩笑或KUSO成果在我的同學會群裡，我相信他只是想博君一笑，的確也引起了同學會的笑語跟進。這麼多年來我看了太多具針對性的KUSO影片或貼圖，總覺得目前的狀況太過於一面倒，感覺像是在集體霸凌某些特定人物。這讓我想起來小時候總是有些人喜歡欺侮不會反擊的乖小孩，而對於惡霸級的「大哥」卻是噤若寒蟬，甚至哪怕是大哥做的壞事也會推給那些乖小孩，然後再群起而攻之後順便向老師告狀。對，就是哆啦A夢裡的阿福和胖虎，可惜這個真實社會沒有哆啦A夢，而靜香也只能默默地被阿福影響著，或是一樣因為害怕胖虎的霸凌而噤聲。

今天這位同學突然發了一封「蘇花改104年成果空拍集」的YouTube影片在群裡，我忍不住乘隙問了一句：「蘇花改是誰推動的？」群體默然。當然，我問的問題很簡單，但當大家要回答答案時，往往會發現這個答案本身給了一個更大的答案。是的，推動蘇花改的人就是這八年來被炮轟什麼事都不做也不顧人民觀感、薪資不漲或只有22K薪水、房價飉漲的「原兇」。為了不要過度發散，我們先不在這裡討論那些說法是否是真實的，以及其真正的成因是否可以簡化歸因給一個人或一個決策。

這讓我想起最近在和一位任職於政府基金所投資設立的非營利組織的負責人討論到他們中心面臨的問題時，我靜靜地聽著他說他在做的事以及他想做的事：調整組織架構讓他們更明確自己的工作內容、改變作業模式與會計資訊系統讓他們可以更明確的計算績效及產出、改變組織文化希望同仁都能夠更積極地拓展工作而不是等政府給他們工作。聽著他急切的話語與眾多待完成的事，我忍不住問他一句：「你知道你這個位子還可以做多久？」我的意思是他應該不要只想著需要長遠規劃的事，眼前的問題他也要考量。因為我知道「短期和長期績效的平衡」這句話說來容易，但要做到實在太難，這是我自己在實務工作中所感受到的的實務教訓。多數的人包含我自己，往往習慣性地只看到了眼前工作的忙亂而急於處理，卻往往便忽略了基礎工作的投入與推動。

他大概沒聽到我對他的提醒，或是以為我只是勸他少做一點。他停下了他的規劃看著我，然後跟我說：「萬老師，我不知道我還能在這個位子上做多久，這不是我要考慮的事，那是我長官決定的事。我只知道組織成立了那麼久而現在有這麼多問題，我今天不做的話便會留給別人更多的問題。或許，我做的努力我的下一任不見得會接受，以前我在公部門時我推動的一些事，的確有部份的努力會隨著我的離開而停止，但總會有些留下、總會有些進步。至少，我為部門裝的門還在、刷過的油漆還在。我在學校教的是賽局理論，總是告訴學生在無限賽局中，必須先有一方選擇合作（也就是一開始的犠牲）才會有創造成功的機會，否則最後的結果永遠都是相互毀滅。放長遠來看，這是一個無限賽局，我不知道我有多少時間，我也不知道能做成多少事情，但我就是努力地推動一些對組織有利的事情吧。」

長遠來看，民主政治是一個無限賽局，人民自以為是賽局中的玩家，其實不過只是玩家手中籌碼。而要改變這個相互背叛或欺騙的相互毀滅的結局，最終要有人認真做些「誠實的事」。我是受到這位董事長的話而感動的，現在有太多的口水戰或泥巴戰，太多的指指點點而且太少人願意做事或把事做得太短淺，太多的喧囂批評而太少的沉靜思考。新的一年，希望我們能更努力地為解決問題而溝通歧見，為創造價值而埋首做事。我相信；即使做事的人已經被誤導的偏見和謾罵的口水淹沒了，他們做過的事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