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1 10:58:10天使魚

遺忘

2004/11/2,一早匆忙出門、及時趕上了通勤車。
直到車子行經高速公路收費站,
妮子才意識到….偶滴皮夾哩? 這下糗嘞!

不得已,硬著頭皮叫醒坐在走道另一端座位的鄰居大姊,向她借了一百元。
像是在大海中好不容易抓到什麼東西的溺水者,妮子情急、心也急,
大姊倒像是反射動作一樣,
火速卻又從容不迫的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紅花花鈔票遞了過來。


兩年半以來,第一次覺得上班的路途是如此遙遠…
三吋高的馬靴在麥帥交流道旁落了地,
妮子忖度著…
接下來怎麼辦? 要走半個小時的路去公司嗎?
會走到腳斷掉吧?!
誰叫…該死的,今天做了這樣的裝扮,注定是不方便行動的!

握著手上僅剩的五十元硬幣…
一夜之間驟降五度的晨風輕撫素肌,頓時清醒,
還是搭公車吧!…也只能搭公車了!
希望棕1今天別太準時,給我點時間換零錢。

望著併排停在路邊的小黃,定定神、走了過去:
司機大哥,不好意思,可以換點零錢嗎?
親切的口氣甚是虛偽,前一天心裡還想著:
併排停車,檔到路了耶,大哥!
一覺醒來,
這把車停在路中央、悠哉悠哉坐在車上吃早餐的白目漢,
成了救星之一啦?!
女人,你的名字果真叫善變!!




========================= 時空斷裂線 =========================

失落的19:00,今晚的長春戲院異常冷清,妮子一個人在街上亂走。
時間還早,四平街夜市卻充滿收攤的寂寥,
只剩觀光街市的宣傳旗鼓譟的飄動著…

21:20,
直走…右轉…心默數著~27階半螺旋式大理石階梯…左轉…右轉…,
是了,門簷上泛黃字牌,寫著 ”2047”。

遲疑的掀開沉重的黑底紅面簾幕,
諾大黑暗裡,空無一人,
彷彿一腳踏進了一個被遺忘的空間,
哥德式大教堂般的空泛回音,震動著耳膜:

“所有前往2046的人,都是為了尋找失去的記憶,
因為只有在這裡,一切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 窺 ============================

黑暗中,人的視覺本該被隔離、被集中。
眼前投射畫面不住跳動的同時,
妮子伸個懶腰,眼角餘光瞥見…
牆上,一道光線直條條打過來,恰好落在腰際。

透過光篩…微塵緩緩飄落,
空氣赤裸裸的,散發一絲淒涼,
光束來的方向,有什麼呼喚著?
停下腳步,眼周感到一陣瞳孔急速收縮的酸楚….

***

空盪無人的大街上,昏黃路燈照得景物一片橙暈,
女孩站在騎樓下等著什麼?!

引擎聲隨時間推移,由遠而近,
等很久了嗎?,男孩問。
看著眼前,削瘦、高挑…既熟悉又陌生的輪廓,停車、熄火…既熟悉又陌生的動作,女孩沒回應,只是微笑著搖搖頭。
男孩: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女孩:嗯,恭喜你!
男孩:謝謝!

定定的看著眼前許久未見的朋友,安靜了片刻,男孩:第一時間就想把這消息告訴你。
說話的同時,雙臂環住了女孩。

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喉嚨灼熱、壓迫得…連一絲瘖哦都無法衝口而出,
那是一個像火一般炙人的擁抱,
一瞬間,女孩,像磁鐵同極相斥一般的彈開,

原來…一切都結束了!
原來…再也回不去了!
相視無言的兩個人,眼底、心裡,都明白了!


========================= 回…2047 ==========================

潮濕的回憶,濃重的色調,在在都是王家衛的風格,
紅、黃、藍光匯聚而成的影像表達著什麼….忘了!

只剩一句句用著日文、粵語、中文、北京腔等各式語言敘述,不斷重複著的話,在耳邊縈繞….

“你知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人有秘密怎麼辦? 他會跑到深山裏找一顆樹,然後對著樹洞,把秘密都說出來,說完用泥土封住樹洞,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

“愛情來得太早、來得太晚,都沒用。”

“她不是不愛,只是日漸折舊,延遲了反應。”

“當你已經可以忘記過去的那個人,記得來找我!”

“你曾問我,有沒有什麼是不能借人的? 以前我以為什麼都可以,現在才發現,原來,有些東西是不能拿來借的人。”

“所有前往2046的人,都是為了尋找失去的記憶,因為只有在這裡,一切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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