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語時間》 包冊的紙巾
彼間餐廳有真濟冊,經營者是一位「博覽群書」、創作、演講攏有名的作家。看著長長冊架的冊,我隨倚去看。服務生講地下室的冊是非賣品;一樓的冊,隨在人讀,也俗俗賣。我臆,應當是老闆讀過無欲保留的。
會當講這是一个開放的私人圖書室,是老闆個人的冊庫,也加減有鼓勵讀冊的功能;有人買,就等於疏開一寡冊。開這款餐廳,一兼二顧,真讚。
可能罕得有人佇現場提來讀,冊攏若新的,我買兩本,用餐巾紙包起來,才囥(khǹg,放)入去冊包內。疫情時期,想講轉去厝才用酒精噴噴咧。
紙巾是食飯的時鋪佇大腿、必要的時拭喙的。大張,所以,早起順手用伊來練大字。想袂到效果比寫佇宣紙面頂較好;柔軟,寫起來手感好,筆勢較穩,字也較大範(大器)。
一定是因為無壓力,無計較寫了好抑bái;閣廢物利用、毋驚紙拍損,才放心烏白「畫符仔」的關係。
紙薄薄兩層,寫好,共面頂彼面掀起來,𪐞(tòo,暈染)佇下面的字若拓印。
閣有真美妙的聯想:電影內,一見鍾情的男子討著女子的電話號,會共寫佇紙巾頂頭。毋過,有時紙無小心沐著茶,字糊去。臆過來試過去,數字攏毋著;經過千辛萬苦,最後,兩个有緣的人才見著面。「歌仔戲攏按呢搬」,才予看戲的人綴(tuè,跟)咧著急。
這是老派的人才會想著的古典劇情;現代人,手機仔提起來,共對方的電話號拍入去就好;真方便,也真無趣味。
閣較有文化的聯想是:貝多芬的時代,作曲家食飯的時,忽然間頭殼內出現一段無隨寫起來驚會走無去的靈感,趕緊共寫佇紙巾頂頭,後來變做傳世的音樂作品。
烏白想,煞(suah,竟然)予彼張紙有特別的趣味。
可能上有意義的是,彼兩本冊攏兩三百頁,會當予我讀規禮拜。
2022.六月號《文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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