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懷念的大一國文課裡，國安老師曾經提出《蝴蝶效應》和《現在，很想見你》兩部電影中關於「時間」的主題，那時他說，這兩部影片內容都涉及時光旅行，雖然一個是跳往未來，另一個則跳往過去，然而兩者之間最關鍵的不同點卻是在於：《蝴蝶效應》的主角選擇更改過去的時間，然而《現在，很想見你》的女主角最後卻選擇了不更改過去，甚至順應了某種命定的結果。這裡頭有個核心終究是極為相似的，因為他們其實都涉及了另一個與時光無關的主題，「愛」。

這幾天我剛看完《蝴蝶效應》，對於片頭開始便不斷扔擲而來的回憶線索，以及之後主角那彷彿無止無盡的時光回溯，確實讓我經歷了一段十分有趣的腦內革命。很不可思議的是，幾乎從一開始我就已經瞭解到這故事約略會被如何的推進，那些過於快速而片段的童年回憶與空白，很早便向我隱喻了它們存在的意義。像是一點也不複雜的推理，隨手剪剪貼貼就足以還原真相，儘管畫面時空紊亂，卻仍保有其該有的形體，不可變動的不在於時光，反而在於一種宿命。

影片中最吸引我的，終究還是主角透過日記的時光旅行，如此輕易，輕易地便重返過去，宛如日常假寐，但又確實地在時間之中留下了什麼，而非夢境或幻覺。簡直令人想到另一部電影《移動世界》的主角所擁有的空間旅行能力，然而時空旅行的神奇似乎更高一籌，根本可以舉紅牌判犯規了，但卻依然使我感到無比羨慕。關於重返過去的奇蹟，即使最後仍舊必須回到原有的現實，卻能擁有更動些什麼的權力，不一定要使用，即便只是擁有便足以讓人興奮。


非得煞風景的是，電影中又再利用了各模各樣變動的未來，對我們顯現更改時光的危險性。而這也再次說明了，時間並不是那樣單純的存在(甚至連是否實質存在都是疑問？)，誠如當初大學國文老師所說，《蝴蝶效應》有個很大的問題，即是它將「時間」這樣東西設想得太粗糙了，所有的變動都太過輕易，無關魔法無關科學，落入一種假想式的理所當然，事實上卻又破綻百出。大腦皮質外出血、回憶變型、全身殘費……這麼多的副作用其實一點都不算什麼，這都不是最恐怖的，也並不是最違反所謂「時光」這項規則的結果。

我所想像得到最離奇的結果是：主角在回到過去那個小孩的自己時，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或者是無心創造出一個自己失去時光旅行能力的未來。甚至在主角被炸藥炸飛的畫面中，我一度以為主角真的死了，並期待劇情該如何藉由主角的死亡去對所有更動的未來做出某個出人意料的反轉。然而很遺憾的是，主角只是被炸成了殘廢，也沒有失去時光旅行的能力，此外他也並未從中學到足夠的教訓，當他為了拯救罹患肺癌的母親，而再度回到另一個過去裡不小心殺死自己的愛人時，我由衷地感覺到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在玩弄時光而已。


幸好最後總算還是回到了「愛」的主題，在結局裡及時用了一個很膚淺，但是卻還是讓我非常喜愛的反轉，將主角與戀人分開，卻又不是那樣全盤皆輸的結果。但終究還是不能不說，這劇本真的太過小看「時間」與未知的「偶然」及「必然」了。回到最一開始的原點，怎麼可以只因為在女主角耳邊說一句話，就因此斷絕一切關係，沒有宿命，沒有「也許」，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以為一隻蝴蝶的振翅便足以掀起風暴，卻忽略了世界上恆河沙數的眾生。

套用漫畫家庭教師Reborn未來編所使用的設定，那麼多未來可能的平行世界，絕對不是只有一種結果的，既然將時間設定為多種可變動性的，就必須接受未來同樣也具有多種可變動性。如此一來，更不用說這整部影片中最荒謬的設定──這種時光旅行的能力是可以遺傳的，這不就意謂著可能有其他人具有能力去改變過去，乍看之下似乎可以很簡單的改變過去，然而我想說的是，事實上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簡單得像是小孩子在玩扮家家酒。

不過重點來了，國文老師畢竟也說過，《蝴蝶效應》要表達的並不是「一件微小的事情，會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而是「難以想像的後果，很難從一件微小的事情被及時發現」，這才是《蝴蝶效應》最引人省思的地方，未來和過去必然都是由每一個當下所構成的，相較於變動過去，無形的未來才應該是最容易被變動的所在。


最後順帶一提，《蝴蝶效應》電影的片尾曲，竟然是我很熟的《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當初第一次聽到是在星光二畢業典禮魏如昀唱的，，我甚至直到現在還把這段歌詞放在我的手機開機畫面中，真是不可思議，很令人感動的一首歌，歌詞也很不可思議寫得非常符合時光流動的氛圍。「Hold up hold on don’t be scared. You’ll never change what’s been and gone.」堅持下去，不要害怕，你永遠也無法改變那些曾經出現過與已然消逝的。

誠然如此，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



About《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

●中英文歌詞
http://tw.knowledge.yahoo.com/question/question?qid=1008012701149
http://tw.knowledge.yahoo.com/question/question?qid=1306060914121
(中文歌詞挑選的是我比較喜歡的口味)

●魏如昀 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
http://www.youtube.com/watch?v=QaaO6novIhA
(第一次聽總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Oasis - 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