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07 23:50:47Richard
牡羊座男孩問我
牡羊座男孩覺得他高中三年是白過了,畢業後同學各走各的,也不會再頻繁聯絡。反正我跟他們也不是那麼熟,剛和高中同學吵完一架的他在即時通上這麼說。
碰巧剛辭去補習班電訪工作的我,心有悽悽也隨著這話題聊了起來。
在畢業之後,我們才發現,班上同學間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熟,在學校碰面時偶爾微笑以對,回到各自的生活後,竟也開始習慣了各自的不在現場,交情逐漸變淡,溫度轉嫁他人。
高中”同學”只是同學,你無奈地說。然而我卻覺得並不是這樣的,終究有些東西是更深入的,不是嗎?在分離後我們會繼續通手機,有時在網路上說著彼此的近況;講到一些過往的趣事時,也能擁有同學間再私密不過的笑點。如此存在於這樣一個小地方。那些我們生活在一起的過去就擺在那裡,有時顯得斑駁,間或閃爍著溫柔的光芒,依然保留住了許多支微末節的熱度。
但你卻說,我總是很注重過去的回憶。
是啊我是很注重過去的人呀,維也曾經這麼說過我。但是這樣不好嗎?無數的日子裡,我不斷回想著迷離的過去,還希望著曾經重要的東西依舊能夠擁有我所懷念的氣息,像是為了報復這越來越令人失望的世界,深深眷戀著曾經遇見的美好。
「難道你都沒發現…人心已經變了嗎?」,好幾次你都想這麼問我。
難道你覺得我沒發現嗎?或許就是因為太敏銳地感應到往日情感的流逝,我才會更加努力地去維繫這一切,鎮守住我所重視的而不願放手。為此,我也曾感到氣惱與無力,因為曉得自己再也無法力挽狂瀾了。而你希望,我能好好的看清楚人心的轉變。要學著接受啊你說,然後試著應變。
但這卻不能改變什麼不是嗎?看清楚了又如何?接受了又怎樣?我們所謂的應變不就是處變不驚嗎?頂多,只是讓我們學會含著眼淚,看著舊日時光傷重不治回歸冥河,停止繼續追打上去,不再演出上窮碧落下黃泉的爛戲。
然後呢?就這樣變成像你所說的不敢再放感情在別人的廢渣,不願去相信人心,從此終止拿熱臉去黏冷屁股的愚蠢行動。如此華麗升級為擅長虛情假意可悲的大人,見面了說有錢報你賺,暗地裡再送你個郵包炸彈,口頭禪變為「我玩不起感情這種鬼東西可以吧?」。
那時我調侃你說,趁著有些冷屁股沒發臭前,還可以試著回溫一下。但牡羊座男孩如你,你說你碰壁一次就不會再試了,寧願戴上比屁股更冰冷的面具掩埋自己,也不要再付出真心。
然而雙子座男孩如我,我從來都無法這麼想,就算嘴上說著我討厭你,心裡卻總是保留著矛盾的另一部分。也不曉得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別人了。言談中故意忽略,內心卻仍舊像個小孩依戀著玩具不放,成為個不成熟的假大人。
只是我心裡根本仍惦記著那麼些人。
所以我會一直這樣麻煩難搞地懷念著過去,一再反芻國中的瑣事,為自己沒有在高中留住更多的友誼與回憶黯然神傷。偶爾穿梭在曾經連日通勤的道路上,不經意望見與我過去穿著相同制服的學生們,竟不禁也浸於回憶的溫柔中似地恍神,然後咧嘴而笑。
即使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也還有著縱使別人改變,自己也不想改變的東西,雖然都已經沒有用了也沒關係,每個人生命裡都應該擁有長不大的一部分。
那就藏在心裡吧,你笑。
我們最後在哪些人心改變了的問題裡,暫時有了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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