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31 22:48:39Richard
在此僅獻上我的微薄詩意
若你還承認這日子是屬於詩人的,就讓未滿十八的我們百無禁忌乾了杯中的雄黃物,打回彼此最初的原型,再叫我們那最微薄最獸性的詩意,嚇死與我們共枕裊裊紅塵的凡人。
『詩人這種生物特別容易滅絕;每一次閉關寫詩,皆冒著隨時走火入魔,筋脈俱廢的風險。』─鯨向海。其實,咱們都是一隻隻身負巨塔的精怪,為了抵抗有心識破咱們原型的禿驢法海,只好動不動便水漫金山。這是屬於我的偏激與執迷,硬是要在這已詩意滿佈的人間再添更多的詩意,儘管我是那樣不要臉地微薄潛伏在字裡行間,用抽象的隱喻混淆你的法眼,將早已吐哺三番的文字獻上褻瀆你思緒的清靈。這一切,只是希望你會把我當作神來崇拜,因詩是我們共同的信仰。
喔,然而如今你的崇拜已成為一種奢望,我終得以瞭解你是如此藐視我,看我的神情遠比我不屑於你更加不屑。這下子,反倒成了我需要你的援助,治癒我,安慰我,在我抱石投江前拉我一把。假使你懂得我的微薄詩意,看穿蔓行在字句裡有跡可尋的線索,我這千年修練來的丹心─某種詩意的隱喻─其實是足以讓所以神奇的法術靈驗的。
如此一來,我已不想再寫詩了。我們如此苦心修練,假如仍舊注定要毀滅在一場情人奉上的雄黃水酒裡,那究竟還有什麼值得化諸璀璨文字去訴說?特別是這樣隱諱艱澀,無人可懂甚至於招致嘲諷的意象筆觸,竟都將流為你懵懂話語裡形容的邪門妖法。
詩人難免是孤寂的呀!白蛇與青蛇的聚首耗盡多少世的緣份,而她們又是否能領略彼此不同色調的詩意?如此更毋須訴求於不讀詩的另一種族了。縱使日夜修練得以讓我們習得更為深奧的法術,又有誰能純真地看待我們,直視我們溫柔眼裡巨蛇的吐信。
白娘子,或許妳是對的,我們不需要這種妖術般的詩意、精怪的名號;只要知道有一個如許仙般的人在雨裡撐傘,於橋邊守候著我們,如此便足夠了。
至於這一杯雄黃酒,不如就倒入滔滔江水中,任其流往那一群早衰的江中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