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29 14:54:07章魚

因為你,我學會「愛」

「阿發啦,阿發啦。」一位阿婆喊著孫子的名。
因為夕陽西沈,而那個單薄的孫子放學後便去撿柴卻還沒回來,只好拉長了嗓子到孫子回程的必經路上喊著。
「阿發啦,你還在撿柴啊?你阿嬤在叫你了,囝仔人真可憐,來阿叔幫你扛柴。」村子裡好心的阿叔們,總覺得這孩子很命苦,一早就看他背著書包出門賣豆腐,放了學還要撿柴,天色都黑漆漆了還沒能回家吃飯。
孩子回來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隨便爬完晚飯後便拖著疲憊的身子點一盞小燈、趴在床上寫作業,寫著寫著,往往累得打盹兒,然後便在惺忪中被叫醒並換來一陣痛打。畢竟在床上點燈的確是危險的。

在十二歲那年,孩子結束了每天清晨賣豆腐、傍晚撿柴、背著妹妹做事的命運,開始了台北某家牛肉麵店,賣麵賣到半夜12點,清晨4點起床ㄟ豆奶、做饅頭的學徒命運。沒多久,實在難忍身心煎熬,他獨自來到職業介紹所轉行學做皮鞋,正式開啟了和皮鞋的淵源。

阿發小心翼翼低著頭敲釘子,深怕一不小心出釘,因為出釘而被師傅處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所以他格外小心。但是巷口外一個童稚的聲音叫著「阿嬤」,牽引著他的思緒回到童年...
在民國四十年代初期
跟著外公外婆一起住的日子
當時的孩子可以讀幼稚園
算是是家境十分優渥的了
阿發便是其一
只是這樣的好命
是母親早逝 父親不知去向而換得的
這樣的好命
就在外婆得了癌症 外公散盡千金之後結束
接下來的日子便在河岸邊蓋起草寮
利用個子小的優勢鑽進瓜田圍籬去偷瓜來度日
外婆孤伶伶的走了後
外公把阿發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外公四處打探著一個名字
文禮--孩子後來才知道那是父親的名字

「文禮,他去屏東作長工了,罕哩轉來,你要找他喔,我是他的阿兄。」文杞回答著。兩個大人咕噥著,阿發只顧著逗弄一旁的雞。
「阿快啊,你文禮的後生來啊啦。」文杞呼著弟弟的童養媳婦叫著。
阿發看見一個挺著肚子的婦人走進了稻埕,然後午後的陽光照得他好想睡,四周的聲音越來越小聲,而醒來後的他怎麼也不清楚,外公就這麼放著他離開了。

其他的枝枝節節雖已經不復記憶了
但是十來歲的孩子渴望親情的淚水一時模糊了視線
鐵鎚就這麼不經意的敲啊敲
恰巧師傅巡視到身旁,果然又是挨了一頓罵

還記得聽到這個故事的日子
是2004年的七月十一日
我的訂婚喜宴結束後
父親對著我們幾個孩子有感而發說的。
故事中的阿發,就是他本人,是我欽佩的父親。
父親的故事,教我包容、忍耐以及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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