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迷情系列

第21回 出牆前的一道曙光

<前情提要>

英志的天倫夢回，緩解了霓虹出軌的危機

   霓虹一人獨自飛回賭城之後，將行李卸下，便連忙開車到民宿旅舍中找尋西羅。西羅一向是英志的好友，也是好的合夥人兼賭友，他們兩人在賭城合作多年，默契十足。與英志一樣，西羅也是個怪人，他交了一位菲律賓來的女友，兩人交往多年，卻不見有更深遠的計畫，西羅是抱獨身主義的。他們兩個怪人在一起，好似親兄弟一般，中國人所謂「物以類聚」的道理，即使在國外，也是行得通的。

   西羅獨見霓虹一人出現在民宿旅舍內，不禁納悶地問道：「英志怎麼沒有與妳一起來呢？」

　  「英志想多花些時間陪伴他的母親走完這最後一段路程，畢竟他們母子兩人失散了40多年，英志的母親已經病入膏肓，身體愈來愈衰弱了，唉！每一個人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的，人生不也就是像一場夢，待夢醒之後，就是一場空的。」霓虹一想起英志的母親，不禁也發出人生苦短的唏噓。

 　霓虹隨即又想起她來此的目的，於是便問西羅：「英志託付我來查一下民宿旅舍裏所有相關會計帳目的。」

　霓虹在台灣讀書時，也曾學過一些會計方面的課程，雖然她其實也不太明瞭美國會計帳目的一些英文專業名稱，但她畢竟是老闆娘，她總得先來個下馬威，不管西羅與英志的私交有多好，但西羅仍然只是一個小股東，英志及霓虹才是民宿旅舍內的大股東。另一方面霓虹學習的能力很強，一段時間的磨練之下，她已經逐漸地學會了許多民宿旅舍管理方面帳目的能力。

　聽完霓虹所下的命令，西羅隨即也機敏地走回他的辦公室內，將一大堆的會計帳本交給霓虹：「虹，這都是我們所有民宿旅舍的會計帳本，妳查看一下吧！」

　西羅雖然對霓虹突如其來老闆娘的架勢略有一些不滿，但他隨即想到這可能是英志的的要求，於是西羅也不敢太怠慢了霓虹。

　每回霓虹與英志來到民宿旅舍時，西羅也多會待在辦公室內，或是四處尋視民宿旅舍每間房內的裝備及檢察其整潔度，而西羅的女友羅娜也會在櫃台旁忙前忙後的，活像個老闆娘似的，只因西羅及他的女友羅娜均有支領薪資，所以他們兩人在工作上也格外的努力以赴。

　羅娜不愧是一個典型的菲律賓人，皮膚黝黑，五官分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能夠勾人神魂般地迷人，此外她總是滿面笑容，熱情十足的。每回羅娜見到霓虹時，她都會熱心地拉著霓虹的手，頻頻地問道：「妳及英志什麼時候才會生個小baby啊？英志年紀也不小囉。」

　霓虹每回被羅娜追問急了，她便也問道：「羅娜，那妳及西羅什麼時候要生小baby呢？」

　羅娜總也是不慌不忙地回應著：「我們家那一個西羅啊！他賺的錢只夠養活他自己，連我，他都養不活了，我們那像你們這樣富裕啊！」

　羅娜在賭城居住的時間比霓虹還長久，見過的場面比霓虹還多，她現今早已是一個老江湖了。在羅娜的眼裏，霓虹還是稚嫩的一位小姑娘，她很懂得做公關來拉攏人心，而其實她內心底，是根本不將霓虹放在眼裏，她覺得霓虹一點管理民宿旅舍的經驗都沒有，只是霓虹運氣好，嫁給一個好老公而已。

　而對於羅娜呢，霓虹一向保持著適當的安全距離，並非她對羅娜有所成見，可能由於羅娜每日香煙不離手，及滿口的粗言粗語，此外，羅娜與西羅均有賭博的習慣，最近他們經營的民宿旅舍的櫃台內經常會短缺錢。

　霓虹也曾多次揣測民宿旅舍裏有內賊，但苦於沒有證據，她也不便開口，因為民宿旅舍內的大小事務幾乎都是英志在決定的，另外英志與西羅多年交情，霓虹便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傷了和氣的好。

　霓虹今天來民宿旅舍中虛晃一下，她在民宿旅舍的裏裏外外地尋視一番之後，便帶著一堆會計帳本，慢慢地開車回家去。霓虹明瞭依憑著她自己的能力，絕對是壓不住西羅及羅娜兩人高漲的氣焰，她決定回家自己摸索學會看懂會計帳本之後，待英志回賭城，她再伴隨英志來壯大自己的聲勢，然後再將西羅及羅娜的氣焰鎮壓下去，否則她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別想要翻身，如果英志不在她身旁的話。

　畢竟來美國居住一段時日之後，霓虹已經逐漸現實地看清自己的處境，在一段看似平靜無波的婚姻裏，她處處受英志的眷顧及關愛，但在民宿旅舍內員工們的眼裏，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花瓶」角色，霓虹尋得自己繼續生存下去的意義，即便她沒有與英志生小孩，但她更明瞭自己立定腳跟的方式及必要性。

　當霓虹一週以來全心全力的用「快譯通」翻譯機來查明每一項會計科目名稱之後，她相互交錯的檢查每一本會計帳本，從中，霓虹也找不出任何破綻出來，但她又很納悶每一家民宿旅舍的櫃台都有錢財虧空的現象。

　當霓虹陷於沉思時，家中的電話響起來了，霓虹連忙接起電話說道：「哈囉！」

　未待霓虹問話，電話中另一端的英志便先說了：「虹，我是英志，我母親今早已經走了，她終於結束了她痛苦的病痛走了，我實在不能接受這一個事實------虹------。」英志的聲音忍不住地哽咽。

　「英志，你想哭，就好好地哭出來吧！」霓虹善解人意的勸導著英志。

　英志終於憋不住地，在電話的另一端，放聲大哭了起來，霓虹緊握著電話，不發一言。能夠哭出來，這對英志的心理是有幫助的，哭出來後，心理上也稍稍能夠舒緩多年來積壓在英志心中的失落感。

　待英志擤完鼻涕後，他略帶鼻音的告訴了霓虹：「虹，妳馬上訂個機票，快來虹佛市陪伴我，在一週之內，我們便會為我母親舉行告別式，妳順便將我放在衣櫃內的一套黑色西裝，及一條黑領帶帶來，妳自己也準備一些黑色衣物吧！妳訂好機票，要出門之前，先打一通電話到我妹妹菲比的家中，我現暫時居住在她家中，妳來之後，也委屈一下，我們住在她家中，這樣我們可以比較好溝通一些事情。」英志在傷感之後，又回復了他有條不紊的處事態度。

　待霓虹一下了虹佛市的機場後，英志將霓虹緊緊摟住，眼淚還是不聽使喚的流了滿面，英志悄悄地在霓虹的耳邊道著：「虹，妳現今是我生命的全部了，我沒有母親，但我還有妳。」

　霓虹心滿意足地將英志看盡了眼裏，她像個小媽媽似地輕撫著英志的頭髮，英志像一隻馴服的貓咪般地沉靜下來。

　舉行告別式的那一天，典禮中參加者多是英志的三個妹妹家人，及她們認識的一些母親黛比的好友。大家在安靜中站在黛比的墓碑旁，沒有歌功頌德，只是一個平凡女人的一生事蹟的詳述。當神父娓娓唸著一段聖經中的經文時，英志及霓虹，還有其它的參與者，大家都忍不住地輕聲啜泣著。最後英志以長子的身份，儀式性地將一把塵土撒在英志母親的棺木上之後，儀式也接近尾聲了。

　令霓虹很意外地，英志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悲傷，他似乎已經在他母親走之前，得到安慰及原諒，他的心情顯得十分地平靜。

　英志母親的葬禮完畢之後，霓虹出乎意料地與英志三個妹妹的一大家人親戚相見了。在英志三個妹妹的引介下，霓虹一一的看到她們一大群子女及她們的老公，霓虹終於明瞭英志為何能在短時間內，將他心頭上多年「失落母親」的悲傷化解掉。因為英志已經從他三個妹妹家人的身上，尋獲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及人生的目標了。

　看到英志一一擁抱他三個妹妹的子女，他從內心底發出一位長輩的關愛之心，霓虹明瞭英志的心情已經逐漸平穩下來，他終於尋找到他失散多年的親人了，這比中第一樂透彩還值得令人興奮。

　他們大家族在一家餐廳裏聚餐，禁不住地發出歡樂的笑聲，因為大家終於從失落母親的痛苦中走出來，充滿勇氣地相互鼓舞對方，並由於意外地尋找到了一位同母異父的兄長，英志的三位妹妹也覺得母親黛比在往生之前，她的心情已獲得釋放與撫慰了。

　這一段家族大團聚的活動中，大家笑中有淚，淚中又有笑的，或許人生便是如此吧！往往在人生意志消沉之際，一些不經意的小事物，就能讓人尋得繼續活下去的樂趣。

　英志已經從他初次謀面的姪子、姪女們之中，及看到妹妹們在擁有自己子女的驕傲神態中，替自己多年來結婚，卻不敢生兒育女的困惑，尋得一個解套的方式。

　返回賭城之後，英志似乎對於小孩是愈來愈有興趣了，看著街上的小孩，英志都會不自覺地發自內心的微笑，英志似乎從新生命中看到無盡的希望。

　此外，英志三位同母異父的妹妹們也經常與英志用電話聯絡，她們三姐妹的大家族也接到英志請他們來賭城遊玩的邀請函，大家決定選擇一個長假，來賭城小住一週，反正英志的民宿旅舍足夠他們一大家人住宿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