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考試啦...大家都...很緊張。我呢...還是衷心地勸大家一句：不要太注重這個分數。”這句話，“范博”重複過很多遍，我看出他對我們的苦心，他大概是知道我們都是“死讀書”和“盡信書”的呆子了。

“我告訴大家我的一個親身經歷吧！以前我考國內研究生的時候，第一科，我所得的成績是全國第一名，總分也是第一名，但由於考到最後一科＜政治思想＞時，我那天拉肚子，不舒服，於是我做了半個小時後就交卷，不做了！結果那一門就沒上分數線。雖然那科跟我的專業沒關係，但是那時候國家規定必考，而考試制度又死版地卡在那裡，所以我就沒考上了......”“沒考上嘛，我當然很生氣嘍，但我太太對我說，這說明甚麼呢？只說明你那天拉肚子罷了！你考不上並不是因為你水平不夠，只是因為你那天拉肚子！”我們都笑，覺得師母好不厲害。

“之後有教授看過我的卷子，發覺怎麼這樣一個聰明的學生會考不上呢，他們也承認那時的研究生考試制度存在問題。於是他們商量給我一個機會，到北京去參加一個研討會啦甚麼的。結果該封邀請函寄到杭州時給人取去了，我沒有收到。我沒有去，他們當然很生氣，所以我又沒有機會讀了。”“我那時很失望，太太跟我說，這說明甚麼問題呢？說明你的信給人家拿走了，你是因為沒收到人家才不取你，不是因為你的水平不好。”“她這樣一講，我又樂了，原來我還是很有水平的嘛！”我們都笑，覺得老師有這麼一位賢妻實在有福。
“後來他們知道我沒有收到信。又給我一個機會，叫我到北京去做助教。這次我當然要去囉！但是要把杭州那個戶口（籍？）轉為北京。我於是問那邊可不可以把我太太的戶口都一並轉過去呢？他們說不可以，只有一個名額。於是我說，那不行。”“我太太當然很不開心了。這次輪到我安慰她，說，這說明甚麼問題？只能夠說明你在那裡沒有戶口而己嘛！有天堂（杭州）戶口你不要，轉個北京的干甚麼呢？對不對？”我們笑，是因為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不能到國內最好的大學去，但是後來我卻爭取到國外唸書啦！......我現在也很好啦！如果那天我沒有拉肚子，整個人生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說明甚麼呢？當你很著緊分數時，你的生活會變得很苦。當你做甚麼都只為了考試時，很可能因此而埋沒了自己的天份！你可能錯過了你最喜歡看的電影了。最嚴重的在於，你可能因為分數不好而對那一科生氣，你以後都對這一門學習提不起勁了。到考試完後你只會很高興地向老師拜拜（說再見）。”“學習最重要的還是保留你那份求知慾，那份自信及獨立的思考能力。如果一味追求分數，到最後別人說一是一，說二你就不敢說三時，你這個人就無用了（此時說中我的要害，整個人僵在那裡）。嚐試放開對分數的執著，你會很開心的。當然，得到好分數心情會很好，但它能說明甚麼問題？不要驕傲，最好的不是你，最好的那位當天拉肚子而已，又或者只說明你那天沒有拉肚子而已！”
這算不算“阿Q精神”？

如果老師面對那班學生全都對分數視若無睹的，我相信他所說的將是另一番說話。但是“一句話說得合宜，就如金蘋果在銀網子裡。”（箴言二十五11）雖然這等話不只他一人對我們講過，但就是那一刻，他的話猶如一股甘甜的清泉漫過我乾澀的喉嚨，讓我感覺很舒服。



2007-05-03
2007-05-04
2007-0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