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25 03:23:33

就這樣,我畢業了

就這樣,我畢業了。

那天一早,腦子空空的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兩年了,離開這兒兩年,這兒仍然是車水馬龍,並沒有因我的離去而蕭條。商家好多都換新了,以前住的樓下新開了一家便利商店。呵呵,新開的嗎?據說它已開了快兩年囉。不過還是走到以前常去的7-11買個早餐。隔壁原本賣豬腳飯的變成了檳榔攤,有兩個妙齡小姐再那包檳榔。

想起那家賣豬腳的,”唯一”的客人就是住在我樓下的外省阿伯。第一次跟他聊天是在他吃完豬腳飯的時候,油油的嘴,還帶著菜渣,見到我就啪哩啪拉的說一堆,我完全聽沒有,只能陪笑,最後我只聽懂一句話:”那家豬腳飯很好吃。”每次我去吃飯,都會看到那位老阿伯吃完豬腳飯油光滿面的走回來,他看到我都會很大聲的叫我和我噓寒問暖一番。他老是孤伶伶一個人走去吃飯。我不清楚有沒有人跟他住,我只能在言談間猜出一些端倪:這間房子是他一生積蓄買的。他很滿意這間房子。他的兒女都很有成就。還有那家豬腳飯很好吃。可是每次說到最後他都會: ”唉….” 的大嘆一口氣 ”老囉,沒有用囉….”。

之後,每每經過那家豬腳飯,就會探頭看看老伯是不是坐在那兒,呵呵,10次有9次會坐在那吃飯。看他每天吃油油的豬腳飯,我很怕他哪天就中風了,好在都還會出現在那家店裡,呵呵。如今豬腳飯沒了,老伯呢,不知過的好不好,沒豬腳飯吃了耶,老伯,你要吃啥阿?

校門口旁排滿了賣花的攤販,還有一群群穿黑黑衣服的人手中捧著花在門口照相,每個人都笑的燦爛,雙手比出V的姿勢,為了搶鏡頭而相互推擠,呵呵我好久沒做這種事了。有些則是全家出動。老爸拿著不知是V8還是DV的在那拍阿拍,他老爸比剛剛那些年輕人更開心了,一直看著鏡頭很滿意的摟住兒子的肩膀,光在校門口就足足照了快20分鐘。

“喂!你怎麼還杵在這兒,快去領學士服阿,典禮快開始了。” 回過神,對耶我也是畢業生。換完衣服看到很多學弟妹跑去獻花給她們的學長姊,一起照相,互道珍重。系主任也穿著學士袍在那走來走去,和畢業生照相話家常。整個典禮花團錦簇,充滿著畢業生的喜悅,父母親的驕傲,和師長的祝福。我門這些7年制的好像沒有那些4年制的學弟妹那班高興激動。從在繁忙的醫院實習的身分作了兩年,突然回到學校當一個畢業學生,好像一時無法適應。哈!我也畢業囉!今天的典禮是為我辦的耶。我摸摸我的學士帽,暗自的恭喜自己畢業了。漫長的7年,過的還不錯,有聲有色的,不過腦袋裡好像空空的,沒裝到啥東西。

那天晚上很想留在這兒,再看看這座城市。下次不知何時才會再回來,長這麼大,最熟的城市就是這兒,有點後悔沒在這兒找工作。在這兒擁有這麼多的回憶,有那麼多的朋友,而今我卻選擇人生地不熟的台北。

去吃碗滷肉飯吧,再次回味那份感覺!攤子還在老闆卻換人了,老闆!!一碗滷肉飯!照例加了滷蛋和貢丸,我努力的在這碗滷肉飯裡尋找對這城市的記憶。期末考K書K到三更半夜肚子餓,就是拎著滷肉飯穿過一家家酒店走回家,每個小姐都前突後俏穿的辣裝。呵呵,滷肉飯味道還是一樣,它的香味又帶我回到了過去…….。

就這樣,我畢業了。坐在醫院宿舍的書桌前想起了畢業典禮那天的種種。百感交集。完成了一個階段,屬於我的下一個章節即將開始,但是我現在的心情像是剛剛拿到一本新的原文書,放在面前,遲遲不敢翻開,深怕自己看不懂。很想停下來好好的回味之前的章節。可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後催促著......於是我狼狽的翻開第一頁,心想我有辦法看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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