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與意義面對死亡
↑↑↑網路截圖
【無盡的愛】
在電影《P.S.我愛妳》一片中,傳達出人在面對死亡的豁達以及對摯愛無盡的呵護。男主角杰瑞因為罹患腦癌而撒手人寰,但他不忍心結髮的妻子荷莉承受不住打擊,於是在他離世之前預留了十封信,以期能伴隨荷莉度過喪偶的時刻。從杰瑞的貼心舉動,一方面他已對死亡毫無畏懼,另一方面則是流露出對妻子的濃濃情意。
當我看《P.S.我愛妳》時,情緒不斷地在內心裡翻騰攪動,我從電影裡窺見我母親對我父親的愛,同時也一窺我父親對死亡淡然處之的態度。我父親在其人生最後歲月時,曾對我表示過,如果他百年歸老,希望能夠不發訃聞,以火葬的方式然後將其骨灰撒在大海裡。然而,由於我母親的不捨與哀慟,最終我們選擇將父親的骨灰安置在五指山的忠靈殿。將來,母親的骨灰也能伴隨父親身側,於此長眠。
我母親在父親去世前兩年裡,天天往返家裡、醫院、辦公室三個地方,可說是毫無任何怨尤。尤其是她得面對失去意識的老伴,重複每天該說鼓舞的話,心裡懷抱著一絲可能復原的奇蹟,颳風下雨無間斷地日復一日做著同樣的事。有時她忙到三更半夜才拖著疲累的身軀,從醫院搭車回家,隔天她仍得強打起精神前往辦公室處理各樣的雜務。我母親對自己臨終的老伴,展現出一種無盡的愛,跨越彼此生死的界線。這好比杰瑞藉由預留的十封信,向自己在世的妻子傳達內心還來不及表達的愛意。
【起身而行,尋找意義】
儘管死亡讓摯愛之人陰陽兩隔,但卻無法阻斷愛的匯流。就算斯人已遠,心痛仍在,揮之不去的仍是過往點點滴滴的回憶。因此,當我父親返回天家之後,我母親效法電影《一路玩到掛》裡的的精神:「與其沉浸在悲傷與憐憫之中,不如起而行動。」於是母親拉著我太太來了一趟土耳其聖地之旅,一方面擺脫痛失摯愛的悲傷,另一方面則是藉旅遊轉換心情,好繼續自己未來的工作。
在我父親過世之後,我曾詢問過母親:「是否想要從職場中退休,休息一段時間。」我母親的回答相當斬釘截鐵:「不!」因為不工作會讓她想東想西,反而更容易捲入情緒的漩渦,所以她希望工作直到退休。這樣的思維與《扭轉逆境》一書傳達出異曲同工之妙:「工作會使痛苦麻痺,使他們覺得活著有意義。」我母親藉由工作找到麻痺痛苦之道,也賦予自己生活新的意義。
電影《P.S.我愛妳》裡的杰瑞透過書信,引導妻子荷莉去海外旅遊,同時也幫助她重拾人生夢想,再次返回工作職場。這一切的經驗與我母親克服悲傷和痛苦幾乎如出一轍,這讓我觀影之時,幾乎難以自制,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久久難以揮去。這彷彿教了我一項重要的功課,面對摯愛的死亡,別無其他特效藥,只有起身而行,尋找意義。
【淡定的態度】
面對死亡的議題,如果沒有豁達的心胸,學習淡然看待,恐怕難以逃脫夢靨般的網羅。而我最近從太太與4歲女兒的對話中,學了一課。當時妻子正預先為孩子上生死學:「恩恩,有一天媽媽去天堂再幫你找一個新媽媽,好不好?」我女兒的回答則是:「要跟媽媽一樣好的。」在她們身側聽到這段對話的我,突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這兩母女的對話真是令人感到窩心。雖然,我知道就算真的那一天到臨,或許不會像這對話所描述的實現,但至少擁有這樣的態度,仍讓人在面對死亡時,能夠毫無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