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02 11:36:16百式煉乳VS杏仁豆腐

夜之幻境028

別怕!有我保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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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烈的心從來沒有比這次跳動得還激烈過,清楚的心跳聲就好像在他耳邊出現一樣,不斷地鼓動著,汗水是冷的,心思是空白的,他沒有力氣反抗,只能期待對方動手時可以輕一點。但對方好像不打算這麼容易處理掉他,目前什麼也沒做,只是緊緊地抓住努烈,一手摀住他的嘴巴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呼喊,另一隻手將他全身圍繞著,就好像被卡達卡巨蚺纏住一般,無法反擊。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努烈發現這雙手臂不是冰冷冷的,不像是來取他性命,反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爺爺一樣,有一股溫暖的熱流環伺在他周圍保護著他,讓他感到安心,彷彿再大的危險都別害怕,前面的險惡都別退縮。
  "是爺爺嗎?"他的腦裡閃過爺爺的身影,但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爺爺已經不在了,他那安祥的面容與睡去的身軀至今還在努烈的心中烙下深深的刻痕。
  "那又會是誰呢?到底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不管如何,努烈的心開始靜下來了,動作也不再做激烈的反抗,情緒歸於平淡,整個人放鬆下來。

  「別怕,是我,我是巴薩魯卡啊。」男子悄悄聲地在努烈的耳邊說著。「還記得嗎?在你小時候常常陪你玩的那個巴薩魯卡。」
  努烈被這個提示喚起過去的記憶,一道又一道慢慢回復,他好像逐漸憶起有這個一個人叫-巴薩魯卡,一個在他還小的時候,總是帶著他到處玩耍,陪伴他渡過無數個日子的那個人,一個被他視為大哥的男子。
  男子將原本摀住他嘴的手放了下來,也許他認為努烈應該可以冷靜下來了,但還是在他耳邊補上一句:「小聲一點,太大聲的話可能會招來士兵和危險的生物。」
  努烈點點頭,意示說他知道了,然後放低音量的說:「我好像想起來了,巴薩魯卡大哥,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他記得巴薩魯卡應該在三年前就加入獸人軍隊,到前線去打仗了,當時的他才九歲,那天分離時他還哭得特別大聲,就像自己的親人要離開一樣,反倒讓努烈的家人感到不好意思。只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還是這個充滿危險的林子,這讓他無法明白。

  「我們先找一處地方休息吧,我想你也累了,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我們慢慢說吧,來,走好。」
  「嗯,謝謝你,巴薩魯卡大哥。」

  他們在林子裡走了十多分鐘後,來到一棵大樹前,這棵樹足足高近三十公尺,葉子生長得非常的茂密,枝幹也非常粗壯,大樹不斷向四方延伸開來,好比一頂巨傘遮擋掉不少陽光,讓他們站在下面時還以為即將入夜了,而酷熱的氣息剎時退去不少。

  「到了,努烈。」說完他將拿起一根從樹上垂下來的蕂蔓。「抓好喔,我們要上去了。」
  努烈聽他這麼說,將頭抬起來往上瞧去,他看到有一棟小木屋就這麼固定在兩根枝幹的交錯處,雖然很簡陋卻很堅固,從屋身來判斷似乎已經蓋好一段時間了,所以屋頂上滿是落葉,牆上也爬滿了許多蕂蔓,有的地方的木板早已被蟲所蛀蝕,所以出現大大小小不等的洞,要不是他知道巴薩魯卡住在這兒,還以為是一間早已荒廢多年的屋子。
  進到屋裡,他快速地環顧四周,發現真的非常簡單,沒有多餘的東西,地上的一角擺著零散的杯碗,另一旁的床是用獸皮編成後鋪在地上,連被子也是幾張獸皮串連起來用,有燒過的木柴,還有一些死亡多時的動物,一一被吊起來風乾著。唯一讓他感到熟悉的是有幾件破爛不堪的衣服,努烈知道這些是獸人族的軍裝,即使顏色褪去,風采不再,至少他知道他可以放心。

  「隨便坐吧,努烈,大哥這裡沒有什麼東西,呵。」他只有苦笑,「不好意思,讓你坐在這麼破舊的地方。」
  「沒關係。」他找了處鋪著獸皮的地方坐下來,這時看著那些獵物,才想起來逃亡到現在,不知道過了多久都沒吃東西,喝過水,嘴巴的唾液開始出現,肚子也出現聲響,他幻想著這些獵物如果拿來烤,應該很好吃才是。
  巴薩魯卡看他這副模樣,心想努烈一定經歷過一番事情,瞧他全身髒兮兮的,身上還受傷,八成被樹枝刮傷或是石頭絆倒吧。便說:「餓了吧,大哥先烤個兔子來吃,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好了。」
  「嗯、嗯、嗯」他連忙點頭。
  「對了,離樹屋不遠的地方有條小溪,你可以先到那裡洗個澡洗把臉,放心,這裡我探查過了,不會有敵人出現,只是你要小心別被昆蟲或蛇給咬傷了。」
  「好的,巴薩魯卡大哥,謝謝你。」這時的他總算露出一絲的笑容。

  樹屋裡頭不斷傳來陣陣的香味,那是烤兔子的味道,肥美的肉呈現在他們眼前,只見在火的烘烤下,金黃色的油光不停地從肉中流出來,滴得炭火噗嗞噗嗞作響,每一股香味都牽引人心,引得他們顧不得形象一個勁地猛吃。
  努烈不管有沒有熟,拿了就往嘴裡塞,想要填飽他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即使沒有任何烹飪技術可言,但對現在的他而言,這隻兔子是他吃過最美味最棒的食物了,有時還吮著手指上的油脂不放。
  「吃慢點,努烈。」
  「嗯嗯、嗯。」
  連吃了兩隻碩大肥嫩的兔子後,他們才心滿意足地停下來休息。
  「有吃飽吧,努烈?」
  「嗯,很飽,謝謝你,巴薩魯卡大哥。」邊說他還不時吸著手指,想把留在指尖指縫的美味吸乾淨。

  巴薩魯卡便將話拉回正題,問他:「那你接下來可以說說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呢?發生了什麼事嗎?」
  努烈聽到巴薩魯卡這麼說,他才把事件從頭到尾仔細地說出來。尤其是那幕與爺爺分離的時刻,更是讓他心頭一酸,又落下淚來:「爺爺,爺爺他~~~嗚~~~爺爺~~~」
  巴薩魯卡連忙過去安慰他,就像從前那樣,每當努烈傷心難過時他總會把他抱著懷裡,當成自己的親弟弟般看待,哄著他,呵護著他,一個從小由他看到大的弟弟。巴薩魯卡輕輕拍著他的背,試圖安撫他波動的情緒,為他拭去眼淚。「別哭了,努烈,聽話,我相信你爺爺見到你這樣,他在天上一定也會捨不得的。」
  這時的努烈感到有一雙堅實的手臂正守護著他,讓他不再覺得自己是孤單一個人,他抬起頭對著巴薩魯卡說:「大哥,我......我不想再失去大家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擔心,為什麼要有戰爭呢?為什麼大家要自相殘殺呢?我......我......」說著說著他的眼睛又是一溼,斗大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巴薩魯卡沒有說什麼,只是不斷輕拍著他,緩和他再一次激烈的情緒。

  巴薩魯卡三年前便加入獸人的軍隊,因為他的戰功顯赫而一路往上升而成為一支軍隊的大隊長。然而也在三年前左右,當他得知族長-都巴想要與摩洛斯國合作,心裡便產生疑問:"明明是我們與邦加國的戰爭,為什麼要與摩洛斯國有關係呢?據聞該國的國王-爆卓.柯基加,一直懷著不小的野心,這麼做無異是飛蛾撲火呀。"他好幾次跟族長說明其中的利害關係,但都被駁回了。後來他又發現了一件無法接受的事實:族長竟然將族裡的成年男子送往摩洛斯國,似乎是要接受改造的工作,讓這些獸人變成更有戰力卻也更加殘暴的士兵。
  他再也無法忍受,又不能坐視不管,於是這次的他親自到族長那兒去質問這麼做的用意,沒想到被擋在外頭,甚至被拔除軍職。巴薩魯卡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很可能是一連串的危機,當晚便決定逃走,打算躲一陣子等到戰爭結束再出來。果不其然,當他跑走不久後便聽到族長下令要捉拿他,不論是死是活都可以,於是他進入聖地旁的密林中,開始打獵維生,日子這麼一過就是快二年,為了防止敵人找到他,他在這片林子裡四處蓋了樹屋,並四周設下不少陷井,一來可以獵捕動物,也可以防止敵人的追擊。
  今早的他就是要去看看陷井裡頭是不是有落網的動物,恰巧聽到一陣哭聲從遠方傳來,當下便尋聲而去,才發現有三年不見的努烈,他一個人正在林子裡傷心地哭泣著。

  聽完努烈的敘述,心中做下決定,起身對他說:「好吧,努烈,今天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就帶你去人類那兒。」
  "也許是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沒有人知道他指的結束究竟是指什麼。
  「巴薩魯卡大哥,可是你...你不是在逃忘嗎?」
  「呵呵~~~,這樣逃下去要逃多久?只要戰爭一日不結束,我就無法擺脫這樣的日子,不如我帶你去,讓人類知道族長的陰謀。」
  「那你不就跟我一樣成了叛......」他一時想不到用什麼字眼形容比較恰當。
  「哈~~~哈哈~~~,從我逃走的那天起,我就成了他們通緝的對象,還有什麼好怕的,而且族長這樣的做為,我實在無法認同,相信很多族人也是,不然長老們也不會因此遭受毒手!」
  努烈興奮地抱著他,連忙喊著:「謝謝你,巴薩魯卡大哥,謝謝~~~。」他的開心充滿了整間樹屋,影響他的內心,連巴薩魯卡也感受到了。

  接著他又分析他們現在的地點,因為努烈跑走的方向剛好與邦加王國是反方向,所以拉長了行程與時間,據估計要二到三天的時間才會抵達交戰的邊境。這一路上將會是兇險異常,除了林子裡隨時出現的毒蛇猛獸外,還要擔心遇見獸人士兵。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大哥就帶你去,你放心,大哥保證你一路平安無心。」
  「嗯。」努烈這時候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穩,他想明天將會是一個很棒的開始吧。
  他們就在夜鶯的嗚啼下卸去一身疲憊,靜靜地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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