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開上北加州探望母親，因為農曆正月十五是她的生日，之前因狀況未能北上陪伴過年，這次有點補償意味。在周日一大早出發後，沿著5號公路先開往舊金山辦些私事，結果因事情耽擱抵達San Jose一帶已經傍晚，開一整天車的我無奈下，回到昔日落腳的山景城Mountain View找午餐吃。

以前在Castro St.出沒時，常去Villa St.的菱和Ryowa拉麵用餐，他們的拉麵口味、口感俱佳，儘管近幾年來更換東家，但似乎仍能維持相當水準，並未因時間移轉而跟著走味。嘗試一下他們新推出的豚骨拉麵，湯頭濃郁香醇，麵上灑點明太子和紅薑絲，因敢時間沒法慢慢享用，但印象還算不錯，雖然八塊多美金有點貴…。

由於已到晚間，只好先下榻老哥位於Fremont的住所，跟父親講定翌日探望療養院內的母親，我哥的三個小兒子看到叔叔出現頗為興奮，三個小鬼打打鬧鬧的，又一起跟我坐在沙發看卡通片「閃電狗（The Bolt）」，男生也只有這時候最安靜，而抵達北加首日的節目，就是和小鬼看卡通。

第二天趕清早去接父親，沒想到抵達療養院吃了閉門羹，護士說內部有腸胃炎病毒，暫停關閉，若要見我媽就等下午去洗腎中心。父親聽聞有點擔心，護士再三保證母親無恙，只是基於安全考量謝絕訪客，於是中午我便草率煎盤餃子和弄幾個菜解決，父親因連續三天沒看到人，臉上浮現著焦慮。

過中午後我們就轉往Cupertino的洗腎中心，在裡面終於見到人，但是狀況比我上次看到更糟。母親全程處於意識模糊狀態，眼睛始終閉著沒張開，我到她耳邊說好幾句話，她才回應個一句，但感覺沒有很清晰思路，都是回答好或不好的，看了讓人很擔心。自從洗腎之後，母親看來身體並未好轉，現在實在無法說出什麼正面字眼，不安的情緒縈繞在我腦海，加上她的腳跟有感染現象，當天晚間老哥說得進一步診斷，要有最壞的心理準備…。

最近幾次去探望父親，發現房子裡沒有老媽的身影，但是從客廳到房間都有兩人合照，看得出他心理充滿著不捨，一樣的背影卻多了點孤單，看著他坐在椅子上翻著報紙，方注意到他的兩腿越來越瘦，轉眼那個英挺的父親，現在變得垂垂老矣，每次都很討厭這場面，特別是開回洛杉磯的五個小時車程，父母親的畫面都一直在打轉。

由於得趕回洛杉磯上班，半夜無意間夢見母親驚醒，看著手錶指著午夜2點41分，決定悄悄收拾行囊，告別我哥一家人踏上歸途。深夜的Fremont溫度很低，將暖氣開啟一路南奔，收音機播放的音樂都沒進耳朵，同樣腦袋還在回憶夢裡情節。凌晨5點多仍在沙漠奔馳著，隨著洛杉磯距離接近才注意山頭已降雪，將車停進休息區踩進雪堆，嘗試透過冰冷的空氣來暫時凍結思念，去年此時母親還能跟著我們去餐廳吃湯麵，今年卻坐在洗腎中心裡，冷風彿面卻仍感覺到滾燙的淚滴，跨進車內繼續旅程，盤算這兩天去洛杉磯的廟裡，幫父母親點個光明燈祈福，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