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6 21:43:30沐龍燭楓
《墜》──東吳大學中國文學系第七屆戲劇大展入圍劇本（下）
【第三幕】
（舞台上是女子臥房的景。綠珠斜倚榻上，一副被夢驚醒的樣子，鬢髮還沒梳理，長髮披肩）
綠：這…又是這個夢……好怪……
（石崇踏入綠珠房中，坐在床沿，看到綠珠怪異的神色）
石：怎麼啦？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是不是又做了那怪夢啦？
綠：嗯……這夢好…好真實……
石：別想太多了！只不過是場夢罷了，周幽王和褒姒怎麼可能像你夢到的那個樣兒，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綠：（眉頭微蹙）可…我總覺得有什麼事……
石：能有什麼事，不要再說這些了！換個話頭，綠珠呀！你可知道我為你構建的小樓就快要完成了！等到完成的那一天，我可要妳陪我在小樓上朝看曙色、暮望雲霞……
綠：（疑惑的樣子）朝看曙色，暮望雲霞麼！
石：（將綠珠擁入懷中）是呀！我們還要在小樓上看盡春夏秋冬，四時美景。春和景明的時候，我們可以觀賞金谷園裡頭的蝴蝶在繁花中婆娑翻飛。風霜高潔的時候，我們能夠看遍整個園中的紅楓。我呀，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事物都收在這個園子裡。
綠：我…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石：（看著綠珠）怎麼會呢？這些可都是為了你才準備地啊！
綠：（偎靠著石崇）只要夫君能像我愛夫君您這樣愛著我，兩心相愛，就算是平民百姓，過著粗衣粗食的日子，也能怡然自得。何必過著如此豪奢不儉的生活？
石：（伸手撫摸著長髮）妳真是這麼想的？
綠：我原本只是一名身分低賤的歌妓，得蒙夫君垂憐，入了這繁花似錦的園子，還成了夫君的妻子，我還有能不滿足的嗎？
石：是啊！瞧這園子裡，雖是金碧輝煌，可缺了妳，它能有生氣麼？儘管我是這園子的主人、儘管我有萬貫家財，沒有了妳，我心裡頭必定是空虛的，好比是隻被困在這美麗籠子裡的鳥兒，不知自由為何物。有了妳，我也是滿足了的。
綠：（凝望著石崇）夫君……我…
石：（緊握著綠珠的柔荑）答應我！一定要和我登上那小樓，共看美景。
綠：嗯……
（家丁莽莽撞撞地衝入房內）
家：老…老爺！
石：（不悅地說）這屋子是你可以胡亂闖的嗎？有什麼事？快說！
家：老…老爺！趙王府裡來人了呀！
綠：（不安地看著石崇）夫君……
石：趙王府裡來人？做啥來的？
家：說是…說是……
石：說是什麼！別吞吞吐吐地！
家：說是要拿下佞…佞臣！
石：胡說些什麼？什麼佞臣不佞臣的。
家：（皺起眉頭）他們說老爺私吞朝廷賑災糧餉，還…還勾結賊人，意…意圖謀反！
綠：（焦急的樣子）夫君！怎麼會……
（此時門外響起孫秀奸佞的笑聲）
孫：哈哈哈！
（石崇起身離榻，綠珠也是）
石：（向綠珠）好生坐著別起來，由我來應付！
綠：嗯……（又坐回榻上）
（此時孫秀直闖房內）
孫：（虛偽地說）石大人近來可好呀！
石：（怒目瞪視孫秀）可惡！又是你！
孫：嘿！石大人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
石：（語氣憤恨）上回你趁我不在京中，派人強搶綠珠的事，我可還沒找你算帳！今日你前來我府，就不怕我拆了你的骨！
孫：石大人此言差矣！要是我知道她（指著綠珠）是石大人的寵姬，我能敢造次嗎！
石：（撇頭）哼！
（舞台上是女子臥房的景。綠珠斜倚榻上，一副被夢驚醒的樣子，鬢髮還沒梳理，長髮披肩）
綠：這…又是這個夢……好怪……
（石崇踏入綠珠房中，坐在床沿，看到綠珠怪異的神色）
石：怎麼啦？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是不是又做了那怪夢啦？
綠：嗯……這夢好…好真實……
石：別想太多了！只不過是場夢罷了，周幽王和褒姒怎麼可能像你夢到的那個樣兒，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綠：（眉頭微蹙）可…我總覺得有什麼事……
石：能有什麼事，不要再說這些了！換個話頭，綠珠呀！你可知道我為你構建的小樓就快要完成了！等到完成的那一天，我可要妳陪我在小樓上朝看曙色、暮望雲霞……
綠：（疑惑的樣子）朝看曙色，暮望雲霞麼！
石：（將綠珠擁入懷中）是呀！我們還要在小樓上看盡春夏秋冬，四時美景。春和景明的時候，我們可以觀賞金谷園裡頭的蝴蝶在繁花中婆娑翻飛。風霜高潔的時候，我們能夠看遍整個園中的紅楓。我呀，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事物都收在這個園子裡。
綠：我…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石：（看著綠珠）怎麼會呢？這些可都是為了你才準備地啊！
綠：（偎靠著石崇）只要夫君能像我愛夫君您這樣愛著我，兩心相愛，就算是平民百姓，過著粗衣粗食的日子，也能怡然自得。何必過著如此豪奢不儉的生活？
石：（伸手撫摸著長髮）妳真是這麼想的？
綠：我原本只是一名身分低賤的歌妓，得蒙夫君垂憐，入了這繁花似錦的園子，還成了夫君的妻子，我還有能不滿足的嗎？
石：是啊！瞧這園子裡，雖是金碧輝煌，可缺了妳，它能有生氣麼？儘管我是這園子的主人、儘管我有萬貫家財，沒有了妳，我心裡頭必定是空虛的，好比是隻被困在這美麗籠子裡的鳥兒，不知自由為何物。有了妳，我也是滿足了的。
綠：（凝望著石崇）夫君……我…
石：（緊握著綠珠的柔荑）答應我！一定要和我登上那小樓，共看美景。
綠：嗯……
（家丁莽莽撞撞地衝入房內）
家：老…老爺！
石：（不悅地說）這屋子是你可以胡亂闖的嗎？有什麼事？快說！
家：老…老爺！趙王府裡來人了呀！
綠：（不安地看著石崇）夫君……
石：趙王府裡來人？做啥來的？
家：說是…說是……
石：說是什麼！別吞吞吐吐地！
家：說是要拿下佞…佞臣！
石：胡說些什麼？什麼佞臣不佞臣的。
家：（皺起眉頭）他們說老爺私吞朝廷賑災糧餉，還…還勾結賊人，意…意圖謀反！
綠：（焦急的樣子）夫君！怎麼會……
（此時門外響起孫秀奸佞的笑聲）
孫：哈哈哈！
（石崇起身離榻，綠珠也是）
石：（向綠珠）好生坐著別起來，由我來應付！
綠：嗯……（又坐回榻上）
（此時孫秀直闖房內）
孫：（虛偽地說）石大人近來可好呀！
石：（怒目瞪視孫秀）可惡！又是你！
孫：嘿！石大人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
石：（語氣憤恨）上回你趁我不在京中，派人強搶綠珠的事，我可還沒找你算帳！今日你前來我府，就不怕我拆了你的骨！
孫：石大人此言差矣！要是我知道她（指著綠珠）是石大人的寵姬，我能敢造次嗎！
石：（撇頭）哼！
孫：（見狀，向門外大聲喝道）來人啊！給我拿下！
（一群侍衛闖入房中縛住石崇）
綠：（急忙起身離榻，奔到石崇身邊）夫君！（向著孫秀哀求）孫大人請你行行好，放了夫君！
孫：（不懷好意地看著綠珠，無禮地說道）我的綠珠美人！何必如此惶恐？我又不會對你夫君怎樣！
石：（向孫秀罵道）請你說話放尊重些，綠珠可是我石某的內人，非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
孫：哦？你的內人？難道你忘了她（看了眼綠珠）…可是…可是什麼出身？是風月場子裡的娼婦吧！
石：可惡！（溫和地向綠珠說道）愛妾！別聽他胡說！
孫：是胡說麼？石大人自是最清楚不過了。
石：好個孫秀！你到底想怎樣？
孫：沒怎樣！不過是想請石大人您，去趟趙王府！
石：去趙王府作啥？
孫：能作啥？不過喫個閑茶談個天罷了。
石：是這樣麼？
孫：這自然！
石：那私吞賑災糧餉是怎麼回事？意圖謀反又是怎麼回事？
孫：（無辜樣）唉呀！這是誰造的謠呀？我可沒這樣污陷石大人哪！
石：不是你還能有誰？你這可惡的小人！
孫：（冷笑）嘿嘿！在下是不是小人無所謂，還是請石大人陪同在下走這麼一遭吧！
石：你這賊人！
綠：（一臉擔心的看著石崇）夫君……
石：（撫著綠珠的臉頰）別怕！定是些小人看我能得聖上信賴恩寵，心裡不是滋味，這才在聖上面前造謠生事。待我請趙王替我向聖上美言幾句，再親自向聖上說明白，不就沒事了。妳就不要再擔心這些了。
綠：（握住石崇的手）可……可外頭都說趙王有心想要奪取王權，而夫君又是當今聖上的……的謀臣，趙王他…他恐怕也是居心叵測啊！
孫：（奸險的樣子）美人怎麼能這樣說趙王呢？趙王賢德愛民，豈有篡位之心？怕是些亂七八糟的人說的渾話咧！
石：是啊！都是些鄉里間的胡說八道，你怎麼能信呢。想我和趙王深交多年，他肯定是會幫我的，怎麼會害我呢？好生待著，我去會兒就回來。（起身準備出門）
綠：（拉住石崇的衣角）你……你可要記得和我的約定。
石：（微笑著對著綠珠說）好好好！我可還要和你登樓賞景呢。
綠：嗯……
孫：石大人走吧！（向綠珠說道）綠珠美人你就在這等…嘿嘿…等你夫君回來吧！（奸笑）哈哈哈……走！
（石崇出了房門，綠珠往石崇離開的方向，怔怔的看著，心理頭有著一絲絲的不安）
綠：為什麼我…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第四幕】
（舞台分成兩半，左半是金谷園裡頭小樓的景，除了小樓，還有棵樹葉已黃的樹，而右半是東市準備行刑的景。綠珠在左邊景中倚著小樓的紅欄杆望著右邊，石崇雙手被縛跪在刑台中央，面朝著正前方，背後另站著一個劊子手）
綠：繁花開盡墜塵土，滿園子秋色蕭索，猶如我心悲淒！
石：非是那奸臣構陷，怎落得如此下場，心怨恨，忿難平！
綠：昨日小樓誓約，今日物是人非，如何承受這打擊？
石：怨不得與綠珠會，恨不能小樓賞好景，空許諾言，致使愛人悲。
綠：自君別後，鴛鴦瓦冷霜華重，漫漫長夜，翡翠衾寒誰與共？
石：多少往事，點點滴滴盡成空，千絲萬縷，化作心頭無窮痛！
綠：此生有約，等待等待又等待，幾番呼喚，歸來歸來盼歸來。
石：唉………
（綠珠掩面哭泣，說不出話來，而石崇則不住嘆著氣）
綠：（擦去淚痕哽咽的說）聽夫君說漢時有個李夫人得寵於武帝……
石：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綠：能得武帝這般地愛憐，她長得該是付怎樣的容顏啊……
石：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綠：為什麼？為什麼在她病死前不願見武帝最後一面呢？
石：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綠：想我……我是多麼想再見夫君一面啊！
石：佳人難再得……
綠：（若有所思的樣子）傾國與傾城……褒姒……周幽王……這不是夢嗎？
石：（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是夢？不是夢？
綠：（醒悟的樣子）王上！
石：（醒悟的樣子）愛妾！
（小樓旁的那棵樹的樹葉開始紛紛飄下）
綠、石：哈哈哈……朝看曙色，暮望雲霞，春夏秋冬，四時欣樂。哈哈哈……生何歡？死亦和憾……哈哈哈……生何歡，死何憾……哈哈哈哈………夫君（愛妾）！哈哈哈…………
（隨著燈光漸暗綠珠的笑聲漸弱，燈光全暗時，綠珠笑聲已絕，而石崇的笑聲仍舊。黑暗的舞台中傳出監斬官下令斬首的聲音）
官：午時已到，斬！
（監斬官「斬」字說完，石崇笑聲即止）
【第五幕】
（舞台上是金谷園中小樓的全景，樹葉不停飄落。比起前一幕，顯的頹敗許多。三個文士模樣裝扮的男人出現在舞台上，一副悠遊路過的樣子）
文甲：瞧這金谷園，已是如此殘敗不堪，一片斷垣殘壁。
文乙：（感慨貌）是啊！任他一時風流富貴，到頭來終歸塵與土呀！
文甲：（指著小樓）前面那座小樓，該是當年綠珠殉情墜樓的地方吧！
文丙：（若有所思地低著頭）嗯……
文乙：小樓的欄杆也是斑剝不堪了呀！
文甲：是啊！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
文丙：（茫然地望了小樓一眼，然後又垂下頭去繼續沉思）……
文乙：好個「落花猶似墜樓人」呀！遙想當年，綠珠為了那石崇殉情墜樓的景象是多麼地悽慘啊！
文甲：（指著樹）不就像這棵落葉紛紛的古樹麼，真是令人不勝唏噓……
文丙：（猛然抬起頭，望著那棵樹，臉上顯現出醒悟的表情）……
文乙：唉……我想綠珠死前必定哭的多麼悲淒……
文丙：（突然大笑起來，打斷文乙的話）哈哈哈……
文甲：（對文丙突如其來的反應感到莫名其妙）你在笑些什麼啊？
文丙：（跨步走向舞台另一邊）朝望曙色，暮望雲霞，哈哈哈……（不停地笑著）
文乙：（望著文丙，一臉迷惑地問）你說些什麼呀？（轉頭詢問文甲）你懂他說什麼嗎？
文甲：（一臉不解的樣子）不懂！
文丙：（走下舞台）哈哈哈……春夏秋冬，四時欣樂……哈哈哈……
文甲：（快步走向文丙下去的地方）喂！你別走啊！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文乙：（緊跟在後）說清楚……別走啊……
（三人已走下台，裡頭繼續傳出文丙的大笑聲）
文丙：哈哈哈………哈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