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6 21:42:11沐龍燭楓
《墜》──東吳大學中國文學系第七屆戲劇大展入圍劇本（上）
【人物】
周幽王 簡稱 王
褒 姒 簡稱 褒
申 侯 簡稱 申
繒 侯 簡稱 缯
綠 珠 簡稱 綠
石 崇 簡稱 石
孫 秀 簡稱 孫
文人甲 簡稱 文甲
文人乙 簡稱 文乙
文人丙 簡稱 文丙
侍 衛 簡稱 侍
士 兵 簡稱 兵
監斬官 簡稱 官
＊ 周幽王、 石崇 、文人丙──為同一人飾演
＊ 褒 、 綠珠 ──為同一人飾演
＊ 申侯 、 孫秀 、文人甲──為同一人飾演
＊ 繒侯 、 文人乙 ──為同一人飾演
周幽王 簡稱 王
褒 姒 簡稱 褒
申 侯 簡稱 申
繒 侯 簡稱 缯
綠 珠 簡稱 綠
石 崇 簡稱 石
孫 秀 簡稱 孫
文人甲 簡稱 文甲
文人乙 簡稱 文乙
文人丙 簡稱 文丙
侍 衛 簡稱 侍
士 兵 簡稱 兵
監斬官 簡稱 官
＊ 周幽王、 石崇 、文人丙──為同一人飾演
＊ 褒 、 綠珠 ──為同一人飾演
＊ 申侯 、 孫秀 、文人甲──為同一人飾演
＊ 繒侯 、 文人乙 ──為同一人飾演
【第一幕】
（舞台上，驪宮正殿中的景，周幽王坐於殿上，一旁是美人褒姒，殿下有一名侍衛候命。雖是燈火通明，然而卻掩蓋不住一個王朝逐漸邁入黑暗衰亡的氛圍。）
王：（坐於殿上，向侍衛喝問）人呢？都到哪兒去啦？
侍：（隨即行禮跪於殿下，語氣恭敬惶恐）秉上！申侯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王上。
王：哼！又是申侯！他是什麼東西！（憤恨地握拳捶打桌面）比起周天子的威儀，他區區一方諸侯算什麼！
侍：秉上！申侯另有傳諫，望王上恢復后位。
王：可笑！恢復后位？那廢后不過是他安插在孤王身邊的眼線，好讓他監視孤王的一舉一動，由著他權倾朝野，專權獨斷。（向侍衛傳令）傳孤王令，從今爾後，褒姒才是後宮正主兒，他申侯的女兒，早已被孤王廢為庶人。再有人提起什麼恢復後宮的事，立斬不赦！
侍：是！（立刻退下）
褒：（面向幽王，語調中透露著一絲不安）王上！賤妾……擔心……（語音轉而微弱）
王：（握著褒姒的纖纖柔荑，凝視褒姒，目中透露著無限愛憐）孤王的愛妾、孤王的王后啊！
（兩人互相凝視對方，沉默許久）
王：（長聲嘆息）唉……（握著褒姒的手，望向殿外）孤王自即位以來，那一時、那一刻不是受控於人。想當初，孤王爲了藉申侯之力鞏固王權，這才娶了他申氏之女為后。不料，申侯以此作大，結黨營私，擺弄朝政於股掌之間，毫不將孤王放在眼裡。（苦笑）呵！周天子的威儀何在？
褒：（臉色凝重）吾王！賤妾無力擔君之憂，堪為死罪！然而王上何苦為了賤妾與諸侯發生仇隙？
王：（看著褒姒）愛妾何出此言！現在外邊都謠傳愛妾為龍涎所生，是上天禍亂周室的妖孽，（語調憤恨）這些可都是申侯他不甘女兒后位被廢，因而造謠生事，想以此詆毀愛妾、脅逼孤王啊！
褒：吾王！人心自古如此！今日賤妾被冠上妖孽之名，又算的了什麼？
王：孤王自即位以來，一心想要重振朝綱，奈何周王室氣數已衰，外有戎族環伺，內有諸侯威逼，孤王實感一木難支啊！方才愛妾所說，實令孤王茅塞頓開，是啊！無論後世如何評價孤王功過，（將褒姒擁入懷中）只要孤王此生能得愛妾一知己，更有何憾？
褒：吾王！賤妾……（依偎在幽王胸膛）也是無憾了呀！
王：只可惜孤王生來不是平常的鄉野村人，否則定能與愛妾終老田園，過著朝看曙色，暮望雲霞的日子。春夏秋冬，四時欣樂呀！（對於那種平淡的生活，兩人都是心嚮而往之，臉上不禁透著一絲微笑）
（此時侍衛倉促上殿，周幽王與褒姒不覺，仍舊依偎在一起）
侍：（跪於殿下）王上！（此時周幽王和褒姒才發覺殿下有人）申侯與繒侯求見，正在宮外……
（侍衛話未說完，申侯、繒侯兩人已走上殿來）
申：不必傳見了！
申、繒：（向著周幽王深深一揖）為臣參見王上！
王：（語帶嘲諷）兩位愛卿勞苦功高，孤王可不敢受此大禮呀，快快請起吧，免得折煞孤王了！
申、繒：謝王上！
王：不知愛卿有何見教呀？難不成…孤王又做錯了什麼，得罪兩位愛卿啦！愛卿直說無妨，孤王聽取就是。
繒：（惶恐貌）為臣不敢！
申：（語調傲慢）王上！廢后 一事茲事體大，不可輕易為之呀！何況外面流傳有關褒妃（向褒姒瞥上一眼）…的蜚短流長……，王上不可小覷哪。
繒：（附和申侯）是啊，王上！王后申氏，德隆賢淑、母儀天下，國人無不敬重愛戴。今日將申氏貶為庶人、恐將引起國人不滿啊！
王：（毫不在意地說）這樣啊……，王后申氏如此受到國人愛戴……，（貌似認真的樣子）孤王不如讓賢，讓她來當周天子算了！
繒：王上！天子威儀不可輕易玩笑呀！
王：（不滿地說）既是如此，孤王決定的事自然不容更改，否則是有損周天子的威信囉？
繒：（看向申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這……這……王上……（看向申侯，求救道）這怎麼說才好呢？
申：（輕慢地說）呵！看來王上心意已決，廢后一事是不容更改的？
繒：王……王上請三思啊！
王：（怒斥道）申侯！你聽明白了，從今往後，褒姒才是孤王的王后、才是周天下的王后！你申侯的女兒已被孤王廢為庶人，不容更改！
申：恐怕……（指著褒姒，語調激昂地說）未必有人能服褒妃為后吧！
（褒姒被申侯的氣勢震懾，一時驚恐暈眩，趕忙以手支著桌子，勉強穩住身子，然而臉色已然刷白。）
王：（見狀，隨即撐扶褒姒著，語氣急切）愛妾！
繒：（不知如何是好）申侯……（跪伏於地）王上請恕罪呀！
王：（大發雷霆）大膽申侯，竟敢如此無禮！孤王今天就削了你的侯爵！
繒：大王！萬萬不可呀。申侯乃是周室支柱，少了申侯，周室難安呀！
王：周室難安？少了你申侯專斷獨權，周室安矣！
申：既是如此，臣請求告老回返封國，從今往後不再踏入王畿就是！
繒：（著急地對著申侯說）申侯！何必呢？
王：準奏！
申：哼！（袍袖一揮，憤然轉身離去）
繒：這…這……唉……為臣告辭。（跟著下殿）
王：（指著申侯離去的方向）可惡！這還有把孤王放在眼裡麼！
褒：（輕撫周幽王的心口）王上請息怒！一切都是因賤妾而起，賤妾（語音哽咽，臉頰淌著淚珠）不該……不該……
王：（看著褒姒流淚的嬌顏，心疼不已，溫柔的拭去褒姒的淚水）這不關你的事，是周天子的威儀蕩然無存了！（仰天嘆息）唉……周天子的威儀蕩然無存了啊！
繒：（不知如何是好）申侯……（跪伏於地）王上請恕罪呀！
王：（大發雷霆）大膽申侯，竟敢如此無禮！孤王今天就削了你的侯爵！
繒：大王！萬萬不可呀。申侯乃是周室支柱，少了申侯，周室難安呀！
王：周室難安？少了你申侯專斷獨權，周室安矣！
申：既是如此，臣請求告老回返封國，從今往後不再踏入王畿就是！
繒：（著急地對著申侯說）申侯！何必呢？
王：準奏！
申：哼！（袍袖一揮，憤然轉身離去）
繒：這…這……唉……為臣告辭。（跟著下殿）
王：（指著申侯離去的方向）可惡！這還有把孤王放在眼裡麼！
褒：（輕撫周幽王的心口）王上請息怒！一切都是因賤妾而起，賤妾（語音哽咽，臉頰淌著淚珠）不該……不該……
王：（看著褒姒流淚的嬌顏，心疼不已，溫柔的拭去褒姒的淚水）這不關你的事，是周天子的威儀蕩然無存了！（仰天嘆息）唉……周天子的威儀蕩然無存了啊！
【第二幕】
（鎬京城牆上的景，四面被烽火照得火紅。周幽王和褒姒立於城牆上，另有一名士兵候於一旁）
兵：王上！戎族已經攻入王畿，恐怕……
王：（焦急）烽火臺不是早已點燃了嗎？諸侯的援軍怎麼還沒前來勤王！
兵：秉王上！申侯……申侯……
王：申侯怎麼了？快說！
兵：申侯和其他諸侯都按兵不動，沒…沒有援軍。
王：什麼？！（癱坐於地，喃喃自語道）沒有援軍…沒有援軍……
褒：（向著士兵說）你先下去吧！
兵：是！（下場）
褒：（扶起周幽王）王上！
王：（拉著褒姒的手，急切地說）沒有援軍…愛妾！沒有援軍了呀！一切都完了！
褒：王上！冷靜點兒，一定還有辦法的！
王：（放開褒姒的手）沒……沒有了援軍（再次坐倒於地）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褒：王上……（在一旁無言地啜泣著）
（過了不久，方才的那名士兵急切地跑上場，向幽王稟報）
兵：秉王上！申侯那方有消息了！
褒：（扶起周幽王）王上！
王：（拉著褒姒的手，急切地說）沒有援軍…愛妾！沒有援軍了呀！一切都完了！
褒：王上！冷靜點兒，一定還有辦法的！
王：（放開褒姒的手）沒……沒有了援軍（再次坐倒於地）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褒：王上……（在一旁無言地啜泣著）
（過了不久，方才的那名士兵急切地跑上場，向幽王稟報）
兵：秉王上！申侯那方有消息了！
（幽王站起身，身子有些不穩，一旁的褒姒見狀，忙上前撐扶）
王：是嗎！那…那太好了！告訴他，只要護駕有功，孤王定當加官晉爵、厚以答謝！
兵：可……可申侯要王上先除掉褒妃娘娘，否則申侯不敢率軍踏入王畿，到時諸侯援軍怕也僅能隔岸觀火了。
王：（憤恨道）好個申侯，好個永不踏入王畿！（身子因憤怒至極而顫抖）可惡的傢伙！他想要脅迫孤王嗎？他…他休想！孤王絕不讓他們的野心得逞！可恨呀……（頹然喪氣）
褒：（拿出袖中匕首）王上！如果賤妾一死，能夠確保周室宗廟不毁，賤妾願一死以謝天下！（向胸口刺去）
王：愛妾！不可……
（幽王上前徒手握住刃鋒，制止褒姒自殺，幽王手掌因而受傷流血。褒姒見狀急忙放開刃柄）
褒：王上！（撕下一小塊衣袖替幽王包扎傷口，眼淚不禁掉了下來）為何不讓賤妾死呢！賤妾一死援軍就會來了呀！賤妾……
王：（涕泗縱橫）愛妾！聽我說…這不是妳的錯。無論如何，孤王是絕對不允許他們傷妳一分一毫。（向著蒼天怒吼道）就算賠上整個宗廟也是！
褒：王上……
王：（向士兵）告訴申侯，他們要袖手旁觀，就由著他們！孤王誓死也不會傷害孤王唯一的王后！
兵：王上三思啊！如果沒有援軍……
王：廢話什麼，還不下去！
兵：是…是！（急忙退下）
王：（雙臂張開，仰天大笑）哈哈哈！天將亡孤王呀！天不祐周天子啊！
褒：（扶著周幽王）王上！王上！
王：（心智不清，顫抖著手指著遠方）愛妾、孤王的愛妾！你看！你看那兒！
褒：（扶著幽王，望向周幽往所指的方向，哽咽道）賤妾看著呢！
王：你看到了麼？就在那兒。那兒是孤王說的，要和你終老的地方。朝看曙…色，暮望雲霞。春夏秋冬，四時欣樂……
褒：王上！賤妾…賤妾都…都看到了。
王：在那兒，孤王不再是什麼天子，不過是個天天上山伐木射獵的平凡人。
褒：賤妾也不是什麼王后，是個在家候著丈夫下山歸來的妻子。
王：忙了一天，走到家門口，就能聞到那陣陣的香味……
褒：是賤妾為王上準備好的飯菜。賤妾會替王上沏上一壺用野黍釀的酒，和王上一起吃飯談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過著平淡而心滿意足的日子。
王：是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能夠過著平淡而心滿意足的日子該有多好。（看著褒姒）多美的容顏啊！正是孤王心愛的女人呀！（掌心偎著褒姒的臉龐）愛妾！孤王對不住妳，今生累妳與孤王擔受亡國之君的千古惡名！
褒：（手掌與周幽王的手掌相疊）賤妾有幸能與王上結為連理，已是了無遺憾。管它什麼亡國惡名，賤妾全不在意！
兵：可……可申侯要王上先除掉褒妃娘娘，否則申侯不敢率軍踏入王畿，到時諸侯援軍怕也僅能隔岸觀火了。
王：（憤恨道）好個申侯，好個永不踏入王畿！（身子因憤怒至極而顫抖）可惡的傢伙！他想要脅迫孤王嗎？他…他休想！孤王絕不讓他們的野心得逞！可恨呀……（頹然喪氣）
褒：（拿出袖中匕首）王上！如果賤妾一死，能夠確保周室宗廟不毁，賤妾願一死以謝天下！（向胸口刺去）
王：愛妾！不可……
（幽王上前徒手握住刃鋒，制止褒姒自殺，幽王手掌因而受傷流血。褒姒見狀急忙放開刃柄）
褒：王上！（撕下一小塊衣袖替幽王包扎傷口，眼淚不禁掉了下來）為何不讓賤妾死呢！賤妾一死援軍就會來了呀！賤妾……
王：（涕泗縱橫）愛妾！聽我說…這不是妳的錯。無論如何，孤王是絕對不允許他們傷妳一分一毫。（向著蒼天怒吼道）就算賠上整個宗廟也是！
褒：王上……
王：（向士兵）告訴申侯，他們要袖手旁觀，就由著他們！孤王誓死也不會傷害孤王唯一的王后！
兵：王上三思啊！如果沒有援軍……
王：廢話什麼，還不下去！
兵：是…是！（急忙退下）
王：（雙臂張開，仰天大笑）哈哈哈！天將亡孤王呀！天不祐周天子啊！
褒：（扶著周幽王）王上！王上！
王：（心智不清，顫抖著手指著遠方）愛妾、孤王的愛妾！你看！你看那兒！
褒：（扶著幽王，望向周幽往所指的方向，哽咽道）賤妾看著呢！
王：你看到了麼？就在那兒。那兒是孤王說的，要和你終老的地方。朝看曙…色，暮望雲霞。春夏秋冬，四時欣樂……
褒：王上！賤妾…賤妾都…都看到了。
王：在那兒，孤王不再是什麼天子，不過是個天天上山伐木射獵的平凡人。
褒：賤妾也不是什麼王后，是個在家候著丈夫下山歸來的妻子。
王：忙了一天，走到家門口，就能聞到那陣陣的香味……
褒：是賤妾為王上準備好的飯菜。賤妾會替王上沏上一壺用野黍釀的酒，和王上一起吃飯談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過著平淡而心滿意足的日子。
王：是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能夠過著平淡而心滿意足的日子該有多好。（看著褒姒）多美的容顏啊！正是孤王心愛的女人呀！（掌心偎著褒姒的臉龐）愛妾！孤王對不住妳，今生累妳與孤王擔受亡國之君的千古惡名！
褒：（手掌與周幽王的手掌相疊）賤妾有幸能與王上結為連理，已是了無遺憾。管它什麼亡國惡名，賤妾全不在意！
王：好！孤王得遇愛妾也是此生無憾。哈哈哈！生…何歡，死又何憾？生何歡，死何憾啊！愛妾！孤王今生了無遺憾！（蹤身跳下城牆）
褒：（上前欲拉住周幽王，卻沒能拉到。俯身向周幽王跳下處嘶喊道）王上！王上！王…王上……天！（站起身）…朝看曙色，暮望雲霞…王上啊！…（仰天痛快的笑著）哈……哈哈……看哪！烽火四起，照得我心如烈火灼燒。任他傾國傾城全因我、媚主惑上也是我！哈……哈……。王上……賤妾此生……亦無憾了呀…哈…哈哈哈………
（燈光漸暗，褒姒的笑聲與兵馬聲也逐漸微弱，終至不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