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3-06 21:46:04澪。

『殷紅』×肆拾捌 《無雙衍生》

「妳怎麼那麼沒精神的樣子啊?」即使到了學校,她的心情還是沒好轉,腦子裡充斥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連自己都覺得煩,朋友關心的話語反而讓她覺得壓力很大。

「沒事,抱歉,幫我跟老師說我不舒服,下節課去保健室躺一下。」她起身,離開座位,不顧剛才的同學露出訝異的表情。



要是再繼續待在那裡她會悶死───她在心裡默默的對剛才的同學說了聲抱歉,踏上往頂樓的階梯。





只有頂樓可以讓她心情稍微平復一點,暫時不用強迫自己待在教室裡,不用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沒錯,從到學校到現在,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她知道對於自己昨天的行為,他會生氣或是會難過什麼的都很理所當然,如果今天想私奔的人是她,卻被他拒絕,除了難過跟失望以外她想不出自己會有什麼情緒。

只是那樣真的不行,她很清楚。

「好累…睡一下吧……」她閉上眼,從口袋裡拿出MP3,打開,音量放到最大,讓那些不知名的旋律環繞。





諸葛紅的心情似乎好轉許多,夢裡的她雖然一襲白袍,臉色卻不像以前那樣蒼白,而且也開始會笑了。

「…赤弦,妳今天想去哪裡?」馬超就坐在她床邊,笑吟吟的看著她。

「哪裡都好,不然我們去舊書市集看看好不好?」她把手上的竹簡放下。

「好啊,不過我不知道在哪,妳知道嗎?」馬超問,起身,一手扶著自己腰間的配劍。

「我知道啊,雖然以前義父不太讓我出門,不過舊書市集是一定會去的,有的時候可以在那裡挖到寶呢。我書架上好一部分的書都是從那裡挖到的寶,義父常說結了婚別忘了把這些寶也一塊帶去…啊。」驚覺自己說了有些曖昧的話,她隨即噤口,馬超倒是笑得很燦爛。

「那今天就再去挖寶吧!」看到這樣的她,馬超忍不住伸手過去牽住她的手,小小軟軟的手。



舊書市集,顧名思義就是一堆又一堆的舊書。而且要價不斐,畢竟這些書雖然看起來舊舊破破,可是在識貨的人眼中可都是一些就算喊價千兩萬兩也不稀奇的珍書。所以雖然像是普通的市場,但是在裡頭走動的人光看就知道是飽讀詩書,知書達禮的文人。這些人雖然打扮得不起眼,有些人甚至穿得很破爛,但只要一開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淵博學問就足以令人驚訝了,外表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劉叔。」似乎是有認識的攤販,她走近,朝著坐在裡面的老者微笑:「好久不見了。」

「哎呀,這不是小紅嗎?」被她稱作劉叔的老者起身,笑咪咪的看著她:「又瘦啦?別再看書啦,多吃點飯比較實際。」

「劉叔真是的,這樣剛剛好,才不瘦呢。」她笑,指了指馬超:「這位是馬超馬將軍。孟起,這位是學富五車的劉叔。」

「晚輩馬孟起見過劉叔。」他不卑不亢的行了個揖,劉叔倒是笑得很爽朗。

「欸,小紅妳也太誇張了,學富五車?這把老骨頭承擔不起啊。」揮揮手,劉叔輕輕拍了拍案上的書:「不過是個舊書商。馬將軍,讓您見笑了。」

「不敢。」又是一揖。

「你們兩個別再這麼禮尚往來啦,我看了都噁心。」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啦,劉叔,最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書?」

「有啊有啊,來來來,劉叔都給妳留下來了,放在裡邊呢。」招招手,她便隨著劉叔踏進舊書攤。

馬超隨手拿起幾本書翻了翻,果然都是有歷史的書,有些書頁泛黃,有些連字都給抹去了好幾個。突然,一本殷紅色封皮的舊書映入了馬超的眼簾,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伸手拿起了那本書,翻開。

書名就叫《殷紅》。

故事居然就是第一次他們去逛祭典的時候,看到的那齣野台戲:一名宮廷女子因為愛上了身為刺客的男子,而被擄去成為要脅男子的人質,女子為了男子的安全,則在眾人面前選擇了咬舌自盡,男子也因為內疚自責而拔劍自刎,與女子共赴黃泉。故事最後還寫著這麼一段話:

『殷紅的血染在女子深紅色的衣上,卻意外,紅得恐怖,彷彿把畢生的回憶都收進了那紅得刺眼的血液裡……』

只是故事,卻莫名的讓他覺得內心有種說不上來的情愫。

「…那我就帶走它們啦。」抱著一大疊書,甚至都快比她高了,她小心地探頭看向馬超,發現他在翻書,開心笑得燦爛:「孟起有想要看的書啊?」

「啊……」劉叔從她身後步了出來,看見馬超手裡的那本書,瞬間表情一凝,但隨即恢復慈祥和藹的樣子,馬超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不知道要從何問起:「是啊,這本書挺不錯的,我想買回去。」

果然,剛剛那個不是馬超看錯了,劉叔表情有些異樣,但是是那種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的表情,該說是擔憂呢,還是感到不安呢?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那好,那本也要了,劉叔麻煩幫我算算這些總共多少錢。」她不疑有他。

「唔…好。」劉叔瞬間的猶豫沒讓她看出來,替她結算了之後就把書整捆打包起來,馬超上前接了下來。

「那我們就先走囉,劉叔下次見。」她開心的揮了揮手。

「好好,路上小心啊。」





「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回到諸葛府,馬超忍不住開了口。

「嗯?」手上抓著兩本書細看著的她頭也不抬:「問啊。」

「妳記得我們上次去祭典的時候看的那齣野台戲嗎?」

「記得啊,我還滿喜歡的,」她又翻了兩頁,手邊的茶放到涼了也沒見她動過一口:「怎麼了嗎?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馬超見她表情有些黯然,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他實在是不想看到她那種表情:「沒,只是我剛剛買的這本書裡,就是在說我們上次看到的那個故事。」

「真的?」似乎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朝馬超伸手,接過了那本殷紅色封皮的書翻了起來。

許久,她似乎被這本看似不太起眼的舊書給深深的吸引住了,沒一時半刻的就把這本書給看完了,但是看完不見她開心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嚴肅,還微微的閉起了眼,彷彿在思考什麼。

「怎麼了嗎?」馬超有些擔心。

「沒有,只是感覺這個故事…我之前看那齣野台戲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就是…太真實了?應該要這樣說嗎?總覺得好像是實際發生過的事情,亦或是真的會發生的事情,雖說現在國情乍看之下並沒有如此不安定,可是……」

「妳不要擔心,我…」馬超深呼吸,決定再對她說一次,哪怕這次也是被她婉拒;哪怕這次也沒辦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哪怕其他的──他還是想對她說:「我會保護這個國家,我會保護這個國家的子民,還有…我很願意,也很希望能夠保護妳。」

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別開了視線,但絕不是討厭這番話而移開。

馬超深怕她沒有聽懂他的意思,於是清了清喉嚨,他要再說一次,因為未來會怎麼樣變化,身為凡人的他們實在是無法,也無從預料起,既然如此,那就應該要把握現在,作自己所能作得到的事情,在能力範圍所及之內──難道不是嗎?





「赤弦,妳願意…當我,馬超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