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19 09:48:44沐雲 and 夕雨
戀上你的笑---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一步棋
奉旨來到山西賑災，不知不覺已過了將近一週。
這天夜裡，德沛獨自斜靠在窗邊，望著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月，手裡握著一塊青翠的玉珮，若有所思。
她…過得怎麼樣？
應該…還好吧？
她…在宮裡還適應嗎？
皇上…應該挺疼她的吧？
她…會想我嗎？…有想我嗎？
她…會不會也跟我一樣，正看著這一輪明月？
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她呢？
難道…我對她……！？
一思及此，德沛的腦海裡便晃過了一抹倩影，令他心頭猛地一震。
是她！？
閉上雙眸，眼前浮現的，卻都是她──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身影……她的一切一切，一點一滴，都在他的腦海裡不停地播放著。
睜開眼，望著夜空，德沛不禁一陣苦笑。
今夜，他又要失眠了……
＊ ＊ ＊ ＊ ＊
兩天後─
這天一早，德沛策馬趕回了皇宮。
進宮拜見完乾隆後，他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景陽宮。
好久沒見到永琪了，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如何？
就在德沛前腳剛踩進景陽宮的大門之際，一陣如雷貫耳的叫喊聲忽然傳來，令他怔愣在原地。
「愛‧新‧覺‧羅‧永‧琪……」靈兒在書房裡，不悅地喊著：「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永琪一如往常地冷冷回應，似是沒有聽見她的叫喊聲一般，仍舊整理著桌上的東西，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靈兒見狀，不由得火大了起來。
她拿著一疊紙張，站到了永琪的面前，用力地甩在他的臉上，氣憤地說道：「你寫的這些詩句，到底是什麼意思？」
被她弄得滿臉紙的永琪，雙手握拳，忍著心中的怒火，仍是冷淡地說：「就是妳所想的那個意思！」
「你…！」靈兒一聽，更加氣憤，遂咬牙切齒地說：「愛新覺羅永琪，你不要以為你是個阿哥就很了不起！我告訴你，你這個人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個屁！」
永琪一聽，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見他臉上青筋直露，緊握著的拳頭蓄勢待發，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微瞇起眼，朝著靈兒走去。
靈兒一見苗頭不對，便轉身想跑。
可惜，她的動作沒有永琪的快。
永琪一個閃身，便擋住了靈兒的去路。他全身散發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將她團團地圍繞住。她微仰著頭，望著眼前比她高了一個頭的他，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寒意，眼中亦出現了些許的懼怕和慌亂。
可是，緊繃的氣氛維持沒多久，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永琪一見到靈兒眼中的恐懼時，心臟便突地一陣抽痛，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麼會為了她而心痛呢？
而就在此時，德沛卻驀地出現在永琪的身後。
他笑嘻嘻地望著永琪和靈兒，好似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般，一派輕鬆地說道：「永琪、靈兒，你們都在啊？怎麼？是因為知道我要回來了，所以特地來等我的嗎？」語畢，隨即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些什麼。
「不必找了！嫣兒不在這兒！」永琪和靈兒見狀，竟是同時脫口而出。
聽見他們的回答，德沛霎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乾笑了聲，「嘿嘿……你們都知道啦？」
「廢話！」靈兒白了他一眼，「除了嫣兒以外，我們都在這兒。你若不是要找嫣兒，難道是找別人哪？」
永琪聽了，竟也淡淡地接口道：「……見色忘友！」
一聽到永琪的話，德沛當下覺得有些愕然，微怔，才一臉無辜地反駁著：「冤枉啊，永琪！我哪有啊！？」接著，又突然盯著他們倆，故作不解，「等等！不對啊！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默契的啊？剛剛不是還在吵架的嗎？」
「誰跟這個死人臉有默契啊？哼！」靈兒斜眼瞄了下永琪，不以為然地說著。
永琪聽罷，卻沒有再生氣，只是冷冷地扔下一句：「我才不跟她一般見識！」話落，轉身就走。
正當他剛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一道從外頭跑來的身影令他停下了腳步。
「靈兒，靈兒，不好啦！靈兒……」
聞聲，靈兒好奇地跑到了書房門口，看著來人，不明所以地問道：「和嘉！？什麼不好了啊？」
和嘉氣喘吁吁地拍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剛剛…經過了御花園……聽見…皇阿瑪…跟…皇后娘娘說……說要叫妳…叫妳上書房…做…做五哥的伴…伴讀……順便…順便學點東西……」
靈兒和永琪聽了，同時臉色一變。
「什麼？要我做這死人臉的伴讀？我不要……」靈兒激動地指著永琪大喊。
永琪的臉色也不怎麼好，蹙眉望向靈兒，話語卻是對著和嘉說的：「……皇阿瑪還有說什麼嗎？」
和嘉聽見永琪跟她說話，感到有些受寵若驚，遂急忙答道：「有！皇阿瑪說，他已經把聖旨擬好了。今晚，為了要表揚德沛將山西一帶的饑荒給平定下來，會在太和殿設宴款待。皇阿瑪會在那時，宣布此事。」
「今晚！？」靈兒怪叫了一聲，隨即哭喪著臉，道：「不會吧……」
雙耳自動的略過靈兒的聲音，永琪邊想邊問著：「皇阿瑪有說，此事何時生效嗎？」
「沒有！」和嘉低下了頭，又說：「我只有聽到皇阿瑪說，今晚的宴席上，他會公布！」
聽後，永琪只是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
「呃…那個……」和嘉膽怯地偷瞄了永琪一眼，輕聲問道：「五哥……我…我可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永琪聞言，立即轉頭望向她，不語，眼神裡，卻似是閃過了一些什麼，令和嘉更加地忐忑不安。
靈兒看著他們兄妹倆這樣，便想也不想地用手肘撞了永琪一下。
永琪被靈兒莫名其妙的舉動影響，隨即不解地轉頭瞥了她一眼。只見她的眼光裡，有著些許的請求，像是在求他，求他接受和嘉。看著看著，他總算讓步了。
回過頭去看向和嘉，永琪先在心底輕嘆了口氣，才淡漠地說道：「可以！」
和嘉一聽，開心之情立刻表現在臉上。
正當她在心底歡呼之際，永琪卻又撂下了一句但書：「……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承認妳！」
無情的話語，再度將和嘉打入萬丈深淵裡。
她難過地低下了頭，將泛著淚的雙眼用濃密的長睫遮住，並輕聲地對著永琪說道：「我知道了！但……」和嘉緩緩地抬起頭，用著堅定的眼神和語氣，懇切地表明：「你永遠都會是我的五哥──我最引以為傲的哥哥！」
和嘉一說完，便轉頭看向靈兒，微微一笑，道：「靈兒，謝謝妳！」
靈兒瞭然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她知道，和嘉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靜！
和嘉感激地瞥了她一眼，才對著他們幾個笑了笑，說道：「哎呀！看我，糊裡糊塗的，居然忘了太后還在御花園裡等我。我該走了！晚上再見！」她一說完，便轉身跑走了。
而她眼角的淚水，也在她轉過身後，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晚上─
「哇～～～好棒的表演喔～～～嫣兒，妳看妳看，他們好厲害喔～～～」靈兒一邊看著表演，一邊比手畫腳地指著台上的表演者，驚呼道。
瑀嫣見狀，趕忙拉住她，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是是是，他們很厲害，我看見了！可是，靈兒，妳可不可以乖乖地坐在位子上，不要一直站起來啊？皇后娘娘、母妃，還有襄妃娘娘都在看著妳呢！」
「看著我！？看我做什麼啊？又不是我在表演……」靈兒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問。
瑀嫣一聽，差點沒暈倒。「妳別忘了！妳現在是皇阿瑪的義女，是個公主。公主就該有公主的樣子，不能像妳剛才那樣蹦蹦跳跳的，知道嗎？」
靈兒聽後，隨即悻悻然地坐下，不甚甘願地應了句：「喔……」而後，便再也沒有出聲。
坐在乾隆右手邊的襄妃見了，不禁在心中暗暗笑著靈兒的不識大體，然，當她轉頭面對乾隆之時，眼神和語氣皆瞬間變得十分溫柔：「皇上，那兩位就是您新認的民間公主嗎？」
乾隆一聽，便笑著看向靈兒和瑀嫣，眸中充滿著濃濃的父愛：「是啊！」
「她們真是可愛啊！一點都不像宮裡規規矩矩的公主，總讓人覺得怪無趣的。這兩位民間公主，想必替皇上帶來了不少的歡樂吧！？」襄妃故意在乾隆的耳邊，奉承瑀嫣和靈兒幾句好話，說得乾隆龍心大悅。
而坐在乾隆左手邊的皇后和令妃，也都聽見了襄妃言語中的諂媚。當下對看一眼，交換了個眼神。
「皇上，台上的表演已經結束了，您不是有事要說嗎？」皇后看著乾隆，柔聲提醒道。
乾隆聽後，這才將放在襄妃腰際的手給收了回來，笑容可掬地說道：「哈哈……皇后啊，妳若是不說，朕倒真是忘了！」隨即招了招手，「小順子……」
「奴才在。」
「你過來！將朕今天給你的那道聖旨，大聲地朗讀出來。」
「喳。」小順子由袖中取出聖旨，瞄了一眼，「五阿哥、毓靈公主，接旨。」
靈兒聞言，臉色瞬間蒼白。
她緩緩地走了出來，跪在乾隆面前，語氣有些顫抖地說著：「……靈兒在此。」
永琪望著面色慘白的她，眼神裡閃過了一絲不忍，於是快步上前，跪在靈兒身邊，道：「永琪在此。」
小順子見他倆都已跪下，才打開聖旨，朗聲唸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明日起，毓靈公主即為五阿哥之伴讀，與五阿哥一同上書房唸書，學習知識，每月由五阿哥出題抽測。若毓靈公主未過關，便得繼續跟著五阿哥學習。過完八關，方可不必再上書房。欽此。」
靈兒聽後，腦袋裡一片空白，就連要接下聖旨都忘了。
永琪見狀，便自己伸手接下聖旨，向乾隆行了個禮，並偷偷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淡道：「謝皇阿瑪恩典。」
靈兒被他這麼一撞，方回神過來，遂趕緊跟著說：「謝皇阿瑪恩典。」
乾隆將永琪撞醒靈兒的動作看在眼裡，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了許多。
「好了，你們倆起來吧！」
「謝皇阿瑪。」
靈兒和永琪再度向乾隆行了個禮後，便一起站了起來。
在煙火和燈光的映射下，站在一塊兒的他倆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那般，令大家看得有些醉了。
乾隆凝視著他們，心裡更加確定之前所做的決定──
看來，朕必須要好好的找個機會，將另外那一道早就擬好了的聖旨，公諸於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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