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說”人生如戲”。誠然人生經常如戲劇般疑幻疑真。在回眸的一瞬，或在燈光暗下的一刻，恍惚間竟覺得自己如台下的觀眾，看著自己的往事上演和閉幕，然後如煙雲般散去。

其實，人生如戲並非往事如煙，而是人始終在戲中。因為我們一直是個演員，一直在扮演著各種角色，我們甚至無法承受迷失角色的時刻。

從小時候起，我們就是父母的”孩子”。未上學前，會有一群童年的玩伴，經常還會玩扮演角色的遊戲。那時並不知道，以後還有很多的角色需要扮演。

上學後，就有多了一個角色，你是老師的”學生”。在學校里，需要順從校規；上課下課間，也有各種規則需要尊從。有時候，覺得”學生”這個角色很討厭。好不容易挨到畢業，在戴上方帽拿著畢業證書喜氣洋洋的拍照的時候，多半不會察覺，你即將離開一個小舞台走入一個大戲院。從此以後，需要扮演和轉換的角色就更多了。

你將是某人的”男／女朋友”；丈夫的”妻子”或妻子的”丈夫”；情人的”情人”；朋友的”朋友”；對手的”對手”。你始終是父母的”孩子”，同時可能又是孩子的”父母”。當然，你需要工作。於是，你是某公司的”員工”或”老闆”，你是上司的”下屬”，或下屬的”上司”。

還有很多很多...每個角色都有它的規則和劇本。有時甚至連台詞都寫好了，你覺得很悶。有時角色很難演很辛苦，你覺得很累。當然也有一些精采的角色，你很喜歡但可惜都有謝幕的一刻。

會不會有沒有角色的時候呢? 也有的，或許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要慢慢的走。因為在那一段路上，你不是公司的員工，沒有上司也沒有下屬。在那一段路上，你還沒回到家，你不是”丈夫”、”妻子”、”孩子”或”父母”。

在那一段路上，如果慢慢的走，如果沒有朋友的電話，也沒有熟悉的面孔，沒有每天例行的各種角色。或許忽然一陣空虛襲來﹔那我是誰呢? －－如果沒有角色。

不用擔心，你是”路人”。而人生如夢，我們都是過客。


(2006/8/26, 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