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7 09:00:23Gina

【轉載】革命前夕的青春音樂日記

搖滾樂從一開始就是屬於青春與反叛的。

聽929的音樂,你可以感受到這趟青春旅程的光與熱。 

他們第一首發行的歌曲「轉角處的廁所」,出現在2001年台灣人權促進會出版的「美麗之島人之島」合輯中。在歌中,他們抗拒父母批評老師,並無奈地控訴:「也許教育就是要我立正站好,垃圾狗屁全部接受」----這可能是台灣流行音樂史上,最徹底表達青少年心聲對抗教育體制的歌曲。

那時主唱兼主要創作者吳志寧和團員們還在台中讀大學。除了音樂外,他們終日混跡於撞球場和電動中;憑藉著揮之不盡的青春與音樂才華,他們遠離課堂,甚至不想練團,表演的時候比練團還多。

這種青春恣意固然也是一種對既有社會規範與教育體制的叛逆,但終究是比較消極的。 

志寧也有更激進的社會反叛。他參與了學運社團,在裡面啃著不好吃的資本論,嘗試參與現實的各種社會反抗。同時,回溯他的音樂啟蒙,一個是少年時期透過羅大佑開始認識搖滾樂,然後是高中時受濁水溪公社震撼而決定要組團,因而注定他的音樂會沾染反叛氣息。 

這兩種青春反叛的姿態一起構築了929音樂的根基。不過,在他們今年發行的第一張專輯中(929這個團名就是他們當時混的撞球場店名),主要反映的是那些對那些單純的、恣意年少歲月的沈澱,或者幾分懊悔:不論是〈什麼都不做〉的懶散生活,〈飛翔〉中仍然熾熱的夢想,或是〈簡單的方式〉中對於成人「變態」世界現實的認清。而音樂上,他們不是龐克式的怒吼,而是簡單乾淨的民謠輕訴青春的哀愁。

至於追求改變社會的反叛,雖然在這張929專輯中的音樂不明顯,但是實際上他們一直積極參與各種社會議題,例如最近的拯救福隆沙灘或者搶救樂生院的活動。而且深刻觀察志寧,也會感受到他心中有許多更深刻的想法正在醞釀。兩年前,志寧把他在台中的音樂工作室叫做「切格瓦拉工作室」,透露出他對連結音樂與社會革命的終極理想。 

但要如何結合音樂與他的社會關懷,志寧還在摸索可能的道路。一方面,他認為不一定要直接把社會意識放進歌中,因為真正能被傳唱下去的歌不一定是運動歌曲。而且如果對議題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願貿然寫入歌中。而如果真的要處理社會議題,他也希望拉到一個更高的視野。譬如與其做一首歌高喊搶救樂生院,不如去呈現人類文明在追求科技進步與古蹟保存間的矛盾。 

但另方面,他也意識到如果歌曲表達意象太抽象,聽者不一定能夠瞭解;就像他們在專輯中的歌曲「下游的老人」,如果不明白說,很難讓人立即想到這是關於八掌溪事件與政治責任。所以,最近他試圖以另一種讓音樂介入社會實踐的方式,做出一首直接有力的反核歌曲「我們不要核電廠」。歌曲前半是很929式的、海邊散步般的清淡,後半卻逐漸開始激昂起來,成為可以在抗爭現場高唱的歌曲。之所以寫下這首口號性的歌曲,是因為他經過長久的思索後,堅信他的立場就是「不要核電廠」。 

但無論如何,他深信無論是否是政v性歌曲,都必須要有一定的藝術性,必須在音樂上要有足夠的價值。美學表現終究是音樂的根基,因為「那是創作者的武器」,他說。的確,這也是西洋音樂史上所有能渲染一個世代的歌曲與創作者的共同武器啊。 

志寧即將在十月入伍,也讓這張專輯成為他們告別青春時期的註腳。未來他期許能夠強化音樂的基礎訓練,甚至進入學院來學習樂理。另一方面,他對未來創作主題的構思,是希望能撰寫關於這個島國命運的顛沛,及其在當今世界中的發展困境。 

切格瓦拉在投身革命前的青春時期,用一台摩托車去探索拉丁美洲大地的生命力,完成他的成年禮,並讓這段體驗成為他後來革命的動力。在台中那個小小的切格瓦拉工作室,我們也看到了志寧用音樂去書寫他的青春日誌,而更大的反叛能量也同時在他心中逐漸累積擴大。我知道,當他退下軍旅正式結束他的青春旅程時,就將是一個新的革命性音樂力量誕生之時。

(文/張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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