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一個人，有一天會把他的事給記下來。
過了好久，不，也許也沒有那麼久，不是遺忘了，而是還找不到用什麼方式把這一切串聯起來。
總之，許多言不達意的地方，我只能馬馬虎虎地蒙混過去，畢竟人生嘛，沒有必要把事情都弄得太清楚，以免太尖銳，太傷心。
關上門，熄了燈，安安靜靜地盤腿坐著，聽完了要說什麼都可以，只是千萬不要打斷我的思緒，否則這樣的黑暗和孤寂會一輩子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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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雨下得好大。
J聽到我要和他不認識的朋友出去晚餐，用非常強硬地口氣阻止我，卻不提出任何理由。
我知道J的用意，三年多了，到了最後一刻，才用盡力氣地想要吶喊，但那聲音已經啞了。
和J約定，要跟他拿的東西，吃完飯後再跟他碰面，半哄半推地終於讓他答應。
晚餐完的雨依舊很大，朋友帶我到附近的酒吧，一邊躲雨，一邊享受小空間裡微醺的悠閒。兩位漂亮的吧姐和我們聊天，玩牌，各種顏色眩目的調酒一杯杯地被我們對半喝得乾乾淨淨，時針已經走過了11。
手機過一陣子就會響個好幾次，我假裝什麼也沒聽到。
最後，我接了。
J說，他在我家樓下等我。
「因為妳答應我今天會來跟我拿的，所以我要等妳回來。」他口氣很堅持也很堅定，讓我不知道要怎麼勸退他。他就是不肯回家。本來的貼心，已經變質，變成晚餐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的噁心。

這情景，讓我忽然領悟了些什麼。
「因為你答應我會回來的，所以我要等你回來。」這樣的冥頑不寧，像鏡子一樣反射在我的腦海裡。一直抱持的這種想法，這才發現，對於一點也不在意的人來說，除了噁心，似乎什麼多餘的情愫也沒有了。
如果真是這樣，沒什麼理由該要讓我繼續傻了吧。
但是當下，我沒有辦法讓J了解我的感受，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實在是不敢把自己負面的感受讓對方知道，怕是傷了對方的心，還有彼此的友誼。
最後我用了調虎離山計把J誘騙回去後，我才逃命似的衝回家，那是半夜一點的事了。

關於J，當然絕對不只這件事。他是個很有心的人，很願意付出的人，即使過了這麼久，他還是堅守著他對自己的約定，在放棄之前不換代表他心意的帳號名稱。
只是，不是堅持就會有結果，不是問我為什麼不能愛他，我就能給一個回答。
不光是J，對像J一樣的人都是，甚至對我自己也是。

「與其愛，我想恨你多一點點。」我對一個人培養了這樣的感情，所以也希望J對我有同樣的感覺。
沒有什麼事，是可以兩全的。
永遠記得這一點，總是要作取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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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表現的，不曾說的，不曾打算表現，不曾打算說的，最後都在這裡冒出來了。
對不起，謝謝你，J。

請你深呼吸，再起身，我會把門打開，你可以看到門外的星空，小心你的腳步，也希望你還記得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