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巴淡之快閃篇
這是某年我投稿的回憶錄,找資料不小心找到這份遺失的回憶,趕快貼,不然一忙就又忘了,找不到了…
到底我是這一篇被登在自由時報,還是短篇的? 完全忘了,太久以前的事了,之後我又換了好幾家公司…
Taipei Times的一篇報導提及印尼巴淡島( Batam),由純樸的農村因著臨近新加坡,發展成渡假及工業區,卻也因此帶來了色情交易 ◦ 大部分的尋芳客來自新加坡,也有不少來自馬來西亞、南韓以及台灣 ◦ 而這些落入火坑的少女大半是被騙來的,或是因債務問題被迫賣淫還錢 ◦ 看了照片中在卡拉OK PUB等待尋芳客帶出場的一群辣妹,頓時讓我想起多年前被困巴淡島的往事 ◦
XXXX年八月中旬,我帶著六歲的兒子去馬、新旅遊 ◦ 在臺灣就跟旅行社說好, 我和同事淑只是跟團去,但是自由行 ◦一到機場,領隊就翻臉不認人,不但我們的回程機票無望,需團去團回,而且就在機場大廳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當場收起往後數日的小費 ◦ 我雖抗議,但孤掌難鳴,而淑又一再叫我忍辱負重,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乖乖交出我和兒子的二人份小費 ◦
一路上領隊怕我偷跑,死命的盯著 ◦ 到了蘭卡威,終於有了一日一百元美金的自由行程,我馬上打電話訂了同樣行程 ◦一位浮潛教練,一位船夫,一天一人只要馬幣五十五元 ◦ 至於我們的成員只有淑,我以及半價的兒子 ◦ 而那位可憐的教練大部分時間都在當我兒子的baby-sitter,不是教他浮潛,就是在釣魚時幫他收竿 ◦ 當然我們終於有了渡假的感覺 ◦
到了新加坡,我更沒辦法跟團走,搬出「早就說好的…回去要申訴…」等等理由,領隊卻突然當著全團的隊員大哭,說她回去無法對上交待 ◦我只好再度忍辱負重, 跟團到處去看珠寶店 ◦ 最後一天,又是一日一百元美金的自由行程,這次是去巴淡島 ◦ 我想自己搭船應該很容易,為免為難領隊,淑就跟團走,只剩我和六歲的兒子獨闖一個未知的小島 ◦
渡輪一張來回全票及半票只要四十幾元新幣,承辦人員也很熱心的幫忙填資料,一切簡直太順利了 ◦ 當我坐上那艘附有餐廳及樂隊的大渡輪,看著交付一百元美金,卻只能十幾人全擠在一艘小艇上,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載沉載浮的同行團員,我不禁為自己聰明的抉擇感到驕傲 ◦
當天新加坡天氣一反常態的陰霾,到了巴淡島,空氣中仍然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一出海關所見,除了當地居民,只有數位外籍旅客 ◦ 海關關員盡是一臉不和善,而有著一對大眼睛,皮膚黝黑的馬來人◦
在我前面過關的是個美國媽媽帶著兩名子女,海關人員問了些無關痛癢的話就放行了 ◦ 再來是個年輕的日本遊客,海關人員在問明他是日本人之後,就把他請到一旁的小房間 ◦ 我心想自助旅行的人就是這樣,證件都常準備不齊全 ◦ 輪到我時,雖然海關人員滿臉橫肉的翻閱我的護照後,只問了 “ Taiwan ?” 我仍很愉快的回答 “ Yes”,他面無表情的指著剛剛那位日本遊客去的小房間,叫我去那裡等他 ◦ But 我的證件齊全,身上除了一個裡面裝錢的背包外,一無所有 ◦ 我問 “ Why?”,他只是一臉不耐煩的說 “Just go there.” 我邊走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我是多麼的後悔去追求自由啊! 房間裡面那位日本人早已攤開了所有的行李,海關官員問他口袋裡還有什麼,他掏出一張信用卡說那是他所剩唯一的東西 ◦ 官員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 “ You may go.” 這下子整個辦公室只剩下我們母子二人了 ◦ 我仔細的打量,萬一如何時該怎麼逃生 ◦ 這是午餐時刻,所有的大小官員人手一包牛皮紙包著的飯,正攤開來用手享用 ◦ 雖然這已是我第四次到東南亞,卻是第一次與一群正用手享用午餐的海關官員共處一室 ◦ 這時我已經能比較冷靜地去想該如何應付 ◦ 我可不能像日本人一樣,任憑他們翻開我的背包 ◦ 我記起一位大學時候的男同學第一次到南美某國做生意,一下飛機,海關官員不但拿走公事包裡準備送給當地廠商的煙酒,還告訴他還有幾位沒拿到 ◦ 我很冒險地,開門見山的問看起來最有權勢的一位官員,他們要多少錢 。這時他反而因為我的切中要害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他倒是很快的接著說如果我願意給一些contributions… 他要了三十元新幣 ◦ 其實我更緊張,因為我的口袋裡剛好只有三十元,再多的話,我就要打開背包,露出所有的錢了◦ 拿了錢,他很客氣地告訴我,給我七天的簽證夠不夠,我有點生氣的說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出了海關,我立刻又陷入另一場混戰 ◦一群手持故障大哥大的男人( 因為當他們對著大哥大講話時,只會嗡嗡響而沒回音。哼!居然以這麼stupid的方法來騙人 ) 蜂擁而上,不是要幫我叫計程車,就是要幫我訂旅館 ◦ 現在我也學乖了,告訴他們,不知道那裡可以用刷卡的 ◦ 他們顯然很失望的一個個走開◦ 我馬上拉著兒子衝去找海關旁的旅行社。因為天候不佳,當天的旅行社只一家開張,適巧是華僑開的。不過他們告訴我那裡不太安全,連他們也不敢搭馬來人的計程車,因為馬來計程車司機對乘客擄掠強奪,尤其女乘客更難以全身而退,唯一的華人司機又剛剛出車去了…,不管他們是不是嚇唬我,我已經不敢待下去了,立刻頭也不回地原班渡輪匆匆趕回新加坡。當我踏上新加坡的土地時,我想我終於平安了。迎接我的第一位海關官員,看了我的護照及簽證後,很不解地問我剛剛是否獨自帶兒子去巴淡島。看了我一臉歷劫歸來的表情,馬上呼朋引伴來看我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英雄,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連他們幾個大男人都不敢單獨去巴淡島呢!他們不忘誇讚我的過人勇氣…我幾乎是逃出海關的。
我想你們一定以為我再也不敢去自助旅行了吧!經過這次的烏龍事件,終於結束了我與旅行團之間的瓜葛。自從單飛之後,我覺得世界更寬廣了。雖然自助旅行常需面對不可預期的未來,但是不可否認地,這也正是吸引自助旅行迷前卜後繼最迷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