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07 01:30:52Happiness

悼念



原來,傷心不是用言語或文字可以形容的。原來…生命是這麼脆弱的。

7/5這天晚上,老媽問我晚上沒事要不要去醫院看阿嬤,我沒去…我跑到中壢去買鏡頭蓋還去逛了夜市,還買了一個閃亮亮的包包要給老媽隔天參加喜宴可以用。晚上回到家馬上就帶塔咪出門,到公園沒逛多久…10點多接到一通電話,老媽問我在哪裡,阿嬤過世了…叫我去醫院見她最後一面。接到電話那一剎那,我愣住了…沒有任何反應的我,鎮定的問老媽在醫院哪裡,我馬上帶塔咪回家,換了衣服就衝到醫院去…一路上想著今天為什麼我沒有去看阿嬤?

在騎車往醫院的路上,飄起了毛毛雨…阿嬤,老天爺也在為你不捨。到了醫院的往生室,位在醫院的最下層的B7,走進阿嬤躺的房間,一進去就聽到老媽哭著說:母啊~阿琪啊來看你啊…!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我走到阿嬤身旁,眼淚就這麼不聽使喚掉了下來,一切看起來好像很真實,可是為什麼阿嬤躺在那裡不會動了?看著阿嬤睡著的表情,我喚著阿嬤~眼淚卻一直掉……。

原來,傷心沒有辦法假裝,也沒有辦法偽裝。

我好想告訴阿嬤,我很後悔今天沒有去看她,我出門的時候有想過…其實到醫院只需要繞一點點路,為什麼我沒有去呢?我以為阿嬤只是跟往常一樣進出醫院,沒有想到這次進去…卻走不出來了!明明幾天前我還在醫院看阿嬤吃蘋果,怎麼現在卻摸到一具冰冷的身體,沒有彈性、沒有溫度…。我到現在還記得我手中冷冷的感覺。

原來,『孝』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要真的去做…
原來,我很不孝!

阿嬤,對不起…我可以去看你卻沒有去。可是『對不起』我說不出口,只能望著你睡著的臉…偷偷在心裡對你說,眼淚一直掉…卻沒有辦法彌補我的愧疚。看著老媽憔悴的表情跟哭腫的雙眼,我只能拍拍她…安慰她,我什麼也沒辦法做。看著其他人也哭紅的雙眼,阿嬤,對不起。我們讓你這麼孤單的在醫院離去,而不是全部人隨伺在側,阿嬤走的時候,只有大舅跟表哥在身旁,所有人都想不到,阿嬤你會走的這麼突然…生命是脆弱的,尤其是如風中殘燭的老人。

我看著阿嬤睡著的臉,沒有痛苦、沒有掙扎,我還以為阿嬤還在呼吸…,我一直有這樣的錯覺,看到阿嬤呼吸的起伏,可是摸著逐漸冰冷的身體,我知道我不是在作夢。陸陸續續從家裡趕來看阿嬤最後一面的親戚,大家在阿嬤面前都掉下了後悔的眼淚,阿嬤,請原諒這麼不孝的我們,在往生室陪阿嬤到凌晨兩點多,我們送阿嬤到了殯儀館,看著阿嬤被送進像監獄的冷櫃,一切還是很不真實,但我確切的感受到冰櫃的『冷』…。
阿嬤,你很怕冷對不對?

因為事出太突然,大家手忙腳亂的瞎忙了一個晚上,回到家裡已經筋疲力盡,躺在床上腦海裡還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最後不知道幾點…累到睡著了,隔天起床簡單梳洗過後,就到舅舅家幫忙阿嬤的後事,怎麼一切還是這麼不真實呢?今天大家還是很忙碌,大家都沒有經驗,一邊摸索一邊做。阿嬤,請你見諒!雖然一切已經來不及…但大家都在盡最後能做的努力。人總是在失去後,才開始後悔當初怎麼不珍惜…。

一整個下午,我都在折蓮花,希望阿嬤在另一個世界,可以過的比較好,畢竟在這一世辛苦太多了,苦盡卻沒有甘來…病魔也折磨的夠久了,看著照片裡阿嬤豐腴的臉頰,跟昨晚我見到病到瘦骨如柴的阿嬤不一樣。阿嬤,希望這對你是個解脫。我知道你昨天一直希望醫生給你一針好讓你解脫,想不到…時間真的毫不留情的帶走你了。

阿嬤,你知道塔咪都會去找你嗎?每次我們出去散步的時候,她都會去阿嬤家找你喔!可是,以後塔咪去阿嬤家再也找不到阿嬤了。


阿嬤,請原諒我們,希望您一路好走!別再牽掛這一世不幸的人生了。


『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及時對親人表達我們的感恩跟愛,孝順永遠都不嫌晚,我想…這是阿嬤最後留給我們的課題。



僅以此文獻給疼愛我的阿嬤-黃蕭玉女女士,希望在天上的您可以過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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