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分享】小人物-我的爸爸是賈伯斯

文/小米嘛

是什麼樣的情感，可以讓人在被一個人深愛的同時，依然汲汲營營追求另一份不被重視的愛？是不是得不到的永遠最美，即使明知這份情感隨時會被傷害。

麗莎，一界傳奇人物的隱形女兒。

對小時候的麗莎而言，「爸爸」是個虛無飄渺的代名詞，缺席在生命中的男人，卻對年僅兩歲的孩子吐露情感：「我是你爸爸，我會是你這一生認識最重要的人。」

這句話不完全正確，但他的確是影響麗莎最深的其中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就是她的母親。

因為不被承認，在七歲之前父親的角色幾乎缺席，「母親」成為麗莎最重要的心靈依歸。她和母親相互牽扯、相互依賴，即使母親陸續和不同男人交往，都斷不了這份血濃於水的羈絆；可卻是、母親難免感嘆若是當年未曾生下她。

「我把我們看成蹺蹺板：只要一方獲得力量、幸福或實質的生活，另一方就必然衰退。」麗莎說。

「我們沒有辦法同時獲得快樂。她的渴望--更豐富的生活、更多樂趣、那顆仙人掌果實--對我來說都是危險。我的快樂是從她的快樂庫存提取出來的，我們只能共享有限的資源。她有，我就沒有；我有，她就只能凋零。好像這個世界儲蓄的情感，永遠不夠我們兩個同時擁有。」

對孩提時的麗莎來說，母親是她的全部，她深愛著母親，母親也深愛著她。可是現實生活的殘酷讓母女倆人陷入一種無人明白的矛盾。母親愛著她的同時，嗟嘆著自身的不幸；女兒一方面深愛著母親 ，卻同時候瞧不起母親，有時甚至連母親的鼻子和嚼食聲都看不順眼。

而後，缺席的父親出現了，一步步融入孩提時的麗莎的生活；和靠撫養費及社會救濟金生活的母親不同，父親的一切彷彿另一個世界，名車、豪宅、上流社會，即使生活相較世俗富人簡約，仍是小小麗莎眼中的新世界。

一週一次她會去父親的豪宅過夜、偶爾父親也會來探望她們，帶她去溜滑輪，然後在她和母親爭執最高峰的叛逆期時，帶她進入他的世界，宛如救世主。

少女麗莎慶幸著可以脫離母親的同時，內心的角落卻忍不住湧起濃濃的罪惡感。「我偷走她的青春和精力，把她逼入一個無止盡焦慮、沒支援也沒資源的境地，現在我在學校嶄露頭角、受老師喜愛，竟然拋下她選擇了他，那個當初離開她的人。」

更糟糕的是，離開母親後的生活，完全不如預期般的幸福快樂；即使物質生活不虞匱乏，精神上的空虛寂寞卻無時無刻不斷湧入。她渴望融入，於是開始不斷討好，試圖用洗碗和照顧弟弟證明自己的不可或缺，事實上卻是、連一句渴望的睡前晚安都像施捨。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才終於在父親友人的詢問下確認了那台「麗莎電腦」的確是以她命名，這或許是父親第一次親口承認，而這對早已成年的麗莎而言，意義非凡。只可惜沒多久後父親就生病了，時日無多；臨終前，父親不斷不斷地對著她說：「我欠你一回。」

--

讀著這本書，我不自覺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麗莎的矛盾。書中主角明明是她的父親、舉世聞名的科技傳奇賈伯斯，我卻一再地看到她那被隱形的母親。

是什麼樣的情感，可以讓人在被一個人深愛的同時，依然不顧一切地去追求另一份不被重視的愛？是什麼樣的情感，可以讓人在深愛一個人的同時，卻在彼此間互相傷害？卻又是什麼樣的情感，可以讓人如此、義無反顧？

我彷彿看見了自己，即使故事內容成長背景完全不同。

當看到麗莎準備離開母親時的罪惡感時，突然想起前陣子讀到龍應台老師在【天長地久-給美君的信】裡的一篇-《空籃子》：

「這世界上有一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曾經為我做了這些事：

頭十年，每天省下自己的一毛錢，為我無窮無盡地提供吃的喝的用的。

後十年，什麼粗工都願意做，為我籌學費。…………

我終於受足了教育，而且教育愈高，我走得愈遠。她歡歡喜喜，目送我遠離的背影。

…………她究竟欠我什麼呢？」

這究竟是什麼呢？

我想，這是一份愛，無庸置疑；即使這份愛，有時也會痛苦地讓人窒息。

--

後記

麗莎•布倫南-賈伯斯在採訪中表示，將這些往事化成文字後，自己已走出創傷；那些羞恥的往事，終於不再讓她羞愧了。

那是不是或許有一天，當我能訴諸文字時，那份束縛的情感也終將獲得解脫？

#天下雜誌
#小人物_我的爸爸是賈伯斯
#這是一份愛無庸置疑
#卻也是這份愛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