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研究簡媜散文中「圖/文」的並置策略與其指涉意義(1)
【學術論文】研究簡媜散文中「圖/文」的並置策略與其指涉意義(1)
(本論文發表於高師大《國文學報》第十卷 2009年6月)
作者:柯品文
摘 要
在馬森、楊昌年、皮述民等著的《二十世紀中國新文學史》中論及簡媜散文風格時寫到:「開發出『連綴體』的散文新樣,這是一種以子題分割片段的方式,各段常呈平行,均可歸納在全篇主題的統攝之下,可呈直線進行,當然也可呈圓形回歸。」即已點出簡媜散文中所開發出的『連綴體』風格。
從簡媜第一本散文《水問》當中,即以「花誥」、「水經」、「悲賦」、「碎詞」、「斷語」和「化音」等六個篇章來串聯這本散文集的主題,而後如《下午茶》、《夢遊書》、《女兒紅》、《紅嬰仔---一個女人與她的育嬰史》、《天涯海角-福爾摩沙抒情誌》、《好一座浮島》等散文集中,採以一種子題分割片段,且呈現以平行並歸納在全篇主題統攝下的『連綴體』書寫方式,在簡媜散文集中可說是屢見不鮮。
不過,筆者發現簡媜早期至今許多散文集中皆出現其親自「手繪物件圖象/文字書寫」並置參照的策略風格呈現,例如《下午茶》、《紅嬰仔---一個女人與她的育嬰史》、《天涯海角-福爾摩沙抒情誌》等,這些被簡媜親手繪出的物件與手寫的文字,對於簡媜散文中從自身記憶所勾聯出的生命史、育嬰史、家族史,甚至是這座福爾摩沙島嶼的母土歷史,其結合圖文互文參照的策略與穿插在其散文作品中的意義有何關聯?其中的「物件圖象」與「文字書寫」是否可以相互聯結,而得以進行記憶的追溯、召喚與再現?
筆者即想透過簡媜這一系列「手繪物件圖象/文字書寫」的散文創作,探究簡媜散文中手繪之物件圖象與文字書寫間的對照意義。
關鍵字:物件圖象、文字書寫、記憶、生命史、家族史
壹、前言
張愛玲於《對照記》中檢視自我與家族親人的對應關係、王安憶在《紀實與虛構》間追溯母系茹姓的北地蠻族根源、新大陸華裔第二代的譚恩美以《接骨師的女兒》自述移民漂泊、平路的《行道天涯》、蕭麗紅的《白水湖春夢》和《桂花巷》、施叔青的「台灣三部曲」的書寫動機與策略、鍾文音以《女島紀行》、《昨日重現---物件與影像的家族史》重現家族傷痕(其中還包括其歷史中二二八的悲情),簡媜從《紅嬰仔---一個女人與她的育嬰史》、《好一座浮島》到《天涯海角-福爾摩沙抒情誌》中等等。
再者,男性作家當中也可以發現到如駱以軍《遠方》、張大春的《聆聽父親》、舞鶴的《餘生》、、、等,姑且不論小說與散文其文類上的區別,以書寫為主軸,串聯書寫出歷史、家族、個人生命史的演變成為追溯、召喚與再現記憶的重要策略。
張曉風亦曾於《中華現代文學大系.散文卷序》中寫到:
散文作者不是顯示影子而已,他經常以第一人稱發言,他所寫的是他本人的遭遇、他的看法、或他的心境。……這二十年來的散文作者有深厚的誠實,對自己和他人進行更鞭辟入裡得觀察。…….作者最優秀的作品往往不離倫常範圍。……二十年來散文文學……屬於這個時代高貴而熱烈的靈魂。[2]
在此,張曉風點出「第一人稱發言」、「他本人的遭遇、他的看法、或他的心境。」、 「散文作者有深厚的誠實」以及「對自己和他人進行更鞭辟入裡得觀察」便已清楚交代出早期散文家創作上的諸多的顯明性格與特色,然而,隨著台灣社會文化的時移推往,中生代(甚至是新生代)的散文作家,其所創作的作品或寫作的技法顯然已不似老一輩散文作家的風格承襲。
確實,1961年出生的簡媜,原名簡敏媜,台灣宜蘭縣冬山鄉人,以現代散文見稱於文壇,少年成長於宜蘭,13歲時父親車禍過世,「父親」成為後來創作、追尋的焦點題材之一,大學時,文采逐漸嶄露頭角,相繼獲得臺大文學獎、全國學生文學獎,首部散文集《水問》即大學時期作品結集。
畢業後前往高雄佛光山普門寺從事佛經白話釋義工作,整理星雲法師文稿,山上數年,其生命情調有所轉變,亦影響其創作風格,早期作品,中文系背景濃厚,文字雕琢細緻,處處洋溢濃郁情感,其《浮在空中的魚群》、《胭脂盆地》等作品轉惟對都市生活觀察描寫,《女兒紅》、《紅嬰仔》則由女性,乃至母親的角色出發。
由於出身出版工作,其創作與作品出版隱約有其規劃,十數本結集,呈現多樣的風格與主題,曾任「聯合文學」主編、遠流出版公司大眾讀物部副總編、實學社編輯總監,又曾與陳義芝、張錯等人創辦大雁書店,目前專事寫作。
曾任「聯合文學」主編,並與友人合創「大雁書店」,任遠流出版公司「大眾讀物部」副總編輯、「實學社」編輯總監,現專事寫作並曾獲吳魯芹散文獎、中國時報文學獎、國家文藝獎等,曾以〈有情石〉一篇獲大專散文首獎,著有散文集《水問》、《只緣身在此山中》、《月娘照眠床》、《私房書》、《七個季節》、《浮在空中的魚群》、《下午茶》、《夢遊書》、《空靈》、《胭脂盆地》…..等書。
《水問》是簡媜第一本散文集,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表現出她那截然不同的創作風格.在《水問》的天真,《只緣身在此山中》的了悟清明,《月娘照眠床》的親切可愛,《私房書》的肆恣密語,到《胭脂盆地》的辛辣,《女兒紅》的世間女子族譜,敏感多才的簡媜,舉目傾耳,周遭人事莫不有情,也是跌宕多姿,到了《紅嬰仔---一個女人與她的育嬰史》乃作者蓄意貼近育嬰實況而寫的「散文紀錄片」,詳述自己初為人母的忐忑心路,以及親手撫育自己新生命過程中種種興奮、惶恐、期待及挫折的心情。
簡媜的書寫策略可說是擺蕩於小說、散文間書寫過去,堆疊出屬於簡媜自己昨日的記憶王國,並開創出不同於男性的歷史書寫格局。
且筆者也發現簡媜早期至今許多散文集中皆出現其親自「手繪物件圖象/文字書寫」並置參照的策略風格呈現,例如《下午茶》、《夢遊書》、《紅嬰仔---一個女人與她的育嬰史》、《天涯海角-福爾摩沙抒情誌》等,這些被簡媜親手繪出的物件與手寫的文字,對於簡媜散文中從自身記憶所勾聯出的生命史、育嬰史、家族史,甚至是這座福爾摩沙島嶼的母土歷史,其結合圖文互文參照的策略與穿插在其散文作品中的意義有何關聯?
又其中的「物件圖象」與「文字書寫」是否可以相互聯結,而得以進行記憶的追溯、召喚與再現?
筆者即想透過簡媜這一系列「手繪物件圖象/文字書寫」的散文創作,探究簡媜散文中手繪之物件圖象與文字書寫間的對照意義。
貳、散文裡「手繪物件圖象物件」與「記憶」的對位辯證
在馬森、楊昌年、皮述民等著的《二十世紀中國新文學史》中論及簡媜散文風格時寫到:
開發出『連綴體』的散文新樣,這是一種以子題分割片段的方式,各段常呈平行,均可歸納在全篇主題的統攝之下,可呈直線進行,當然也可呈圓形回歸。[3]
這段文字中,清楚點出簡媜開發出『連綴體』的散文風格,並進一步解釋所謂『連綴體』即是「一種以子題分割片段的方式,各段常呈平行,均可歸納在全篇主題的統攝之下,可呈直線進行,當然也可呈圓形回歸。」的風格進行。其實,從簡媜大部份的散文集中,採以一種子題分割片段的方式書寫可說是屢見不鮮,且呈現以平行,均可歸納在全篇主題的統攝之下,例如《水問》一書中以「花誥」、「水經」、「悲賦」、「碎詞」、「斷語」和「化音」等六個篇章來串聯串聯其散文集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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