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扮男裝混入男生足球隊，這樣的劇情除了引起笑料連場，還帶出什麼訊息？

　　《球愛可人兒》中的女孩Voila熱愛足球，她討厭母親為她安排的百褶花邊裙與隆重的舞會。舞會與足球場恰是兩個對比鮮明的性別空間：前者充滿紳士淑女與繁文縟節，是一個嚴格規定男人女人的言行穿戴的上流社會場合，後者則是一個強調公平競爭又充滿草根味道的競技場。在兩者之間，女主角選擇了足球場，因為那才是她發展自我的地方。

　　Voila身邊的幾個人物頗為有趣：她惱恨那個歧視女性足球員的教練及男友，她討厭那個執意要把她打扮成公主的媽媽；這些思想傳統的親友，都只會是她發展自我的絆腳石。Voila也似乎沒有女性球友跟她共同進退，她在混進男生足球隊這件事情上仍是孤獨的。而她的最重要盟友，則是一位男性髮型師，這位朋友不比足球場上的陽剛男孩，他具有較豐富的性別特質，電影甚至暗示了他的同性戀傾向。這一張簡單的人物關係圖，勾勒出一個現代女性追求解放自主的過程中的社會人際脈絡。

　　以女扮男裝的姿態混入男性空間自然是具有顛覆性的，但Voila卻比古代的祝英台或花木蘭多了一種特權──偷窺男性身體。在今天這視覺的時代，男性身體亦成為被消費的對象，《球》片中有一位模特兒出身的健碩男星飾演Voila的同房隊員。這位帥哥絕對是電影中穿衣服穿得最少的一人，Voila甚至曾在更衣室笑嘻嘻地觀賞他的裸體。在電影史上，不少男扮女裝的電影都往往有一兩場男主角與眾女一起更衣而眼睛大吃冰淇淋的戲，但女性闖入男性私人空間去偷窺身體卻是鮮見的；這一點，是《球》片的時代標誌。

　　然而，作為一部荷里活的青春喜劇，《球》片的重點還是多角愛情。混入足球隊後，Voila其實忙於處理多角戀，描述她苦練足球的篇幅並不多。雖然片末的Voila還是沒放棄足球，但是，就像祝英台進入書院之後“拍拖多過讀書”，《球》片的女性自主議題最終還是被愛情故事淹沒了。一個廿一世紀的女扮男裝故事竟然跟祝英台的命運殊途同歸：一切彷彿只為尋覓愛情而發生。這叫人再次想起這個性別命題：愛情，往往謀殺了女性的獨立自主。（為何她要扮男人．三）create_adam@yahoo.com.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