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03 20:04:29浅尘
這一生的禪味[春來又春去]
我認為它是我看過的最美的電影。水中的寺廟,蒼山環抱,仿佛一個清秀的隱逸者。我將願意在那裡度過一生,和菩薩輕抿的微笑,和透明的雨水,和山溝的小魚。
詩意和禪味並不一定要通過故事講述。安靜,虛空,四季流轉。如果沒有人到來,沒有人離開,我們的內心不被打擾驚動,這樣的美景又是否值得存在。
春天,少年的淚水過分純淨,於是我生了並不存在的記憶,覺得自己也曾為無意的傷害放聲大哭。壓在小動物身上的小石頭曾是心上的傷,多年之後竟然又再懲罰自己以求寬恕。
夏天,從憐愛開始,到羞澀的肌膚之親,到難以平抑的激情,多少美好的情欲在青山碧水之間,老人放任他去體驗塵世的幸福,卻無法勸阻他割捨綿綿恨意。
難道你不明白世事無常?當老人平靜地說出,我感到自己才是一個真正的聆聽者。我願意更為柔軟地活下來,因為有一天我或者你都會突然感受到內心的不安,那些潛伏的情感能抵得住多少世事煙波?當他歸來,帶罪的刀來自于執意的愛,執意,就是把一切看作永久。楓葉紅了,衰老的都衰老了,愛怎麼能還是原來的熱烈。
後來,冬天了,湖面都結了冰,老人的倦眼無力地抬起,他把佛教的深義都化在一生之中,化在這個天真的青年心上。他砍下樹枝放在小舟上,慢慢燃燒自己,在澄澈的冰水中與人世告別。無需回憶和哭笑,這一生的修行已經很漫長了。
當他回來,看到被風吹破的窗紙,就知道了老人的訊息。用山石間的冰塊雕刻出佛像,把老人的舍利子放進額前。一個人獨對自己的過去是否仍有勇氣,如果曾篤定不移地修行,是否更不為所動。承受了得失才開始擔當起這禪味的悟。
那跌入冰下的女人蒙住臉的紫色頭巾像是哭泣的顏色,那無辜的孩子是否也將經受四季的冷暖悲喜。
他在童年時就喜歡爬到山頂的大佛石像上望那小小的寺廟——在湖水中靜靜守候,山上的雲霧漸漸消弭。他離開了再回來,拖著物化的心上的石頭,再次遙望,就像回望自己的一生,在四季交替中回歸宿命。
圖:影碟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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