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10 23:52:35尚未設定

如果你死了我不在你身邊 (五)

4 April, 2004,小木偶在家裡幫娘把拜拜的事情處理好,拜祖先時,小木偶跟祖先們說了阿嬤現在承受的痛苦,小木偶不求讓阿嬤一定要長命百歲,只求能讓阿嬤最不痛苦,這樣就好。剛拜完,小木偶娘才說

「其實今天要拜公嬤之前,大伯母有說不能拜,不然會把阿嬤帶走,不過後來問清楚,我們這裡拜沒關係,大伯母那不要拜就好了,而且你三伯母說不要求跟阿嬤有關的東西。」

即使如此,小木偶倒是不後悔跟祖先說了這些,這兩天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阿嬤全身脱皮的樣子,浮現的是擦藥時阿嬤臉部痛苦的表情,而大家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點,開車到嘉義陪阿嬤,今天的狀況並沒有好轉,眼皮因為疲倦而睜不開,姑姑告訴小木偶

「剛剛我們帶阿嬤去公園散步,多神阿!阿嬤看到阿美眼睛突然睜很大,微笑著跟阿美說話喔,要回來前,還兩隻手舉起來跟阿美說再見,精神好的很呢!」

真的嗎?阿嬤這時候已經認不出小木偶了,吃了嗎啡之後對於腦部的傷害,讓阿嬤意識越來越不清楚,問阿嬤小木偶是誰,阿嬤回答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時而躺下,時而坐起,隔半小時就聞道便味,又要重複一次換尿布的過程,已經好些天除了牛奶外都沒有進食,卻每天拉十次以上,外勞告訴小木偶便裡含血,大伯母擔心的是會轉為腹膜炎,這樣更痛苦,小木偶只能心裡沉重的托住阿嬤,讓外勞幫阿嬤上藥,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意識不太清醒,即使嘴裡答應不要亂摸,阿嬤的手仍不自主的抓癢,不自主的要阻止外勞擦藥,小木偶手掌沾乳霜深入阿嬤衣服裡,幫阿媽的上手臂擦乳霜,裡面脱皮的狀況更是比其他地方嚴重,吃下嗎啡後,小木偶輕輕的幫阿嬤身體上乳液,阿嬤不安穩的睡著,五分鐘就張開眼睛,又馬上閉下直到小木偶要離開

「阿嬤,我要回去喔,明天在來陪你喔!」

阿嬤一直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

「好!再見!」

這是阿嬤看小木偶的最後一眼,阿嬤對小木偶說的最後一句話。

10 April,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