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09.10.2014

地點：The Show Room, Chichester.

團隊：Tortoise in a Nutshell with Cumbernauld Theatre

名稱：Feral

文字/原承伯(Howl Yuan)

請大喊三遍“這也太可愛了吧！”，沒錯，看戲的當下這種感覺不斷出現，就像一本童書一般：打開了第一頁，故事和場景漸漸浮現。這並不是譬喻的說法，而是真的發生在場上的事件，演出者借由現場的繪圖，建築模型，小型攝影機，讓戲從零開始，在觀眾的面前展延，這種感覺就像看見種子發芽，小孩呱呱墜地一樣，整顆心都不自覺地萌了起來。

且讓我約略的描述一下台上的場景(有點複雜)：場上一個像是半球又像是繪圖桌的主舞台，舞台上架設了一座微小的城鎮，頂端架設了數個可移動的桌燈作為照明，另外還有數個微小的攝影機，攝影機所拍到的會投射到舞台上的投影幕上，另外旁邊還有一個小舞台，當戲有需要特寫或者其他不會出現在主舞台上或者主舞台無法呈現的場景。說到這裡大家可能就有些了解了：攝影機的存在不單單只是記實演出的發生，將它投射給因為距離看不見細節的觀眾，更重要的是透過這個鏡頭，這齣偶戲以更電影的形式呈現，舉凡zoom in，zoom out，跳換場景，fellow的鏡頭，在戲裡無一不缺。因為這樣的形式，使得偶和模型中更為精細的部分得以呈現，也因為這樣，演出中的偶和機關才讓觀眾不斷驚歎。

故事以一家人搬到一個臨海的可愛小鎮為起頭，小鎮純樸而居民善良，但一切就在小鎮開設了電玩遊樂場之後變了調，犯罪，酗酒，等等問題讓小鎮漸漸墮落凋敝，公權力接管了這座城市，最後在一場警察和抗議民眾的衝突中，這家人的女兒重傷不治作為結尾。說實話，這故事並不特別，批判的力道也落入傳統道德的窠臼之中，並不是說這樣的故事不好或是有多大的缺陷，只是…一般般。不過它的形式成功的讓觀眾轉移了注意力，讓觀眾驚喜於鏡頭的切換，精巧的機關，故事平不平淡反倒不再那麼重要，成不成功呢？非常成功！至少筆者看的這場觀眾們都非常買賬，大家在散場之後還圍繞在模型旁邊打量了好一陣子。

以影像介入劇場究竟是載體還是侷限？在劇場裡拍一部電影是好還是不好？這答案見仁見智，也得看它的目的與效果，但在這次的演出裡呈現了一種尷尬，屬於演出者，存在個尷尬。“既然觀眾都在看投影幕，為什麼要進來看戲？燒成DVD讓我帶回家看也可以不是嗎？”沒錯，顯然整場戲觀眾都盯著投影幕，沒有在看台上發生什麼事，有時筆者瞥見台上的表演者，他們在放偶跟跟場景轉換間竟也有些舞蹈動作，這讓人更感到不解其中的意義，效果也並沒有被彰顯，讓人懷疑當初設計這些動作的目的何在？那些舞台上操偶的人，究竟是表演者，還是單純的Crew？

並未否定這場演出的及時性，它的操作即呈現併行的確是提供了不少的趣味，觀眾也十分喜歡，但同時作為表演者的我，時常得問自己的問題是：為何舞台上需要我的存在？而在這場演出中，我並沒有找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