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30 03:08:16【哈。】

【貳。】

自從和喬羽見面之後,我有好幾天的時間都沒有抽煙。

知道指考要到了,其實我有點緊張。到不是不覺得讀不完,這一點我從喜的時候就沒有在擔心過。國小的時候,有一次我們老師說「賈號亘,你 定是未來的李遠哲。」當時的我壓根就不知道李遠哲是哪位,我想的沒有那麼多。我只知道如果沒有考前五名,回去就準備被打到死,然後罰跪或半蹲。別問為什麼不罰「不准看電視」或「不准打電腦」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那本來就不準了」

但是即便如此,對於考試或比賽我還是從來都沒有擔心過。有一次我被逼去參加一個「全國二胡中級比賽」就在台北藝術大學。要上場的前一分鐘我還在玩琴弦,好像比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結果我卻很該死的把琴弦玩斷了,於是後來我是拿著一個至今我還是不知道他名子的人所借我的南胡上去比的。後來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我拿到了第二名。再頒獎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台下沒得獎的人在為我拍手,順便失望的哭的死去活來,包括那個借我琴的人。
說到第二名,我和第二名還真的頗有淵源。前面不是說有個老師說我是李遠哲嗎?這位老師為了證明我是李遠哲,於是推派我去參加了該死的演講比賽,題目是「我的媽媽」。當時我媽就是我讀的國小裡面的老師,對我兇的不像話。可是想也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整天肖想的就是神奇寶貝和怪獸對打機,哪來的作文?最後當然是由我媽代筆。請問你再描寫自己的時候會把自己寫成白痴嗎?不會,我媽當然也不會。於是我的母親搖身一變,成了一位令人敬愛的慈祥母親。我至今記得最後一句是「我永遠深愛我的母親。」並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要把雙手交疊並放在心口上。老實說我媽在「指導」我這些動作的時候我一直認為,這些噁心的情節能換來的大概只是陣陣的做噁聲,沒有想到最後,我又撈了個第二名回來。

「哈哈好酷噢!」喬羽大笑。「你媽媽真的很特別,超酷炫的!」

「對阿,不過老實說我媽對我還不錯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太小,所以需要管一下吧。」我喝了一口飲料。「長大之後想想,我媽是辛苦的。」

「嗯,你長大了喔。」喬羽瞇瞇眼。「快加入我的行列吧?乖寶寶系列的喔哈哈。」

「是喔,你看過哪個乖寶寶會翹補習班出來哈拉的?」

「我就是阿,嘿嘿。」喬羽吐了吐舌頭。「欸對了,今天都沒看你抽煙欸?」

「哈哈,不抽不好嗎?難道你是信了我那"抽煙有益身體健康"的鬼話?」

「拜託,誰跟你一樣笨啊?」喬羽說。「祇是不太習慣而已。」

「不習慣?」

「對阿。」喬羽的表情很認真。「不過其實我不喜歡看你抽煙欸。倒不是因為菸味,那我爸早就在抽了。我不喜歡你抽的原因是因為,看你抽煙的樣子,總是感覺在偽裝。」

「偽裝?」

「嗯,就是這個詞。」喬羽撥了撥頭髮。「你抽煙的時候,看你的樣子無論是笑是鬧,感覺都好不真實。為什麼要這麼累呢?我不懂欸。」

「對我來說,抽煙的意義不是偽裝,更不是裝成熟,那是國中小鬼才會幹的事情,抽煙對我來說是代表我幼稚。如果能不抽煙其實我也想戒,可是我好需要發洩,那是一種寂寞和痛的出口啊。」我說。「有的時候累了,就抽一支菸告訴自己要堅持到底。哭了,就抽一支來蒸發眼淚。是因為我還太幼稚,所以需要一個東西來堅定自己,然後告訴自己,我該長大了。」

「噢?是喔?那為什麼一定要用抽煙呢?為什麼不靠別人的力氣呢?累了,就跑吧。跑了幾圈,覺得夠了,有動力了,你又回來了。想哭,就哭出來吧。菸無法蒸發什麼,你只是把他壓抑了,悶在心裡自以為解脫了,然後卻更難受了。」喬羽很激動。「你在壓抑什麼?壓抑自己的痛,壓抑自己不敢面對的過去,壓抑自己的寂寞。然後呢?等有一天你累了,受不了了,然後哭了,最後瓦解了,剩下的又是什麼呢?」

然後是一陣的沉默。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喬羽的語氣軟了下來。

「沒關係,你知道你是對的。」我笑笑,抬起頭。「想不想繼續聽,一支菸的故事?」

我又點起一支菸。
















上次說到哪啊?噢,二月十四。

我永遠不會忘了這天是禮拜四。那天早上一如往常的,無聊的很嚇人。人在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想一些更無聊的事情來做,而我選擇傳簡訊。

其實情人節這一天很該死。怎麼說呢?你在情人節這一天要特別小心,無稐你在這天傳簡訊給誰都會很奇怪,尤其是如果你是傳給男生。想了半天於是我決定要找一個「有女朋友的男生」來傳。

他叫阿米,這個錯號還是我幫他取的。

「嘿,阿米。我是阿龐啦,還記得嗎?好久不見欸,最近過的怎樣啊?助你和米嫂百年好合哈哈哈,情人節快樂嘍。」

然後我就轉過頭,開始找劉庭羽哈拉。說到劉庭羽,她是班上少數不討厭我的女生之一。從高一新生訓練開始,到後來分班,我們都一直同班。奇怪的是高一的我們一點都不熟,一直到高二我們才好了起來,原因是因為不管怎樣,我們兩個的位子都會坐在一起,她是我極少數的好姊妹之一。說到這個又不由得讓我覺得很妙的一件事情是,話說我們班上有個人叫做砲叡,顧名思義他非常愛嘴炮,而且非常之厲害加上過分,我曾因為嘴炮不知道跟他吵過幾次架。不過重點不是在他的嘴炮,因為他在女朋友面前根本家犬。重點是在於他就算嘴炮我們班女生,女生們還是很喜歡他。可是我和女生不熟,就可以莫名其妙的被女生幹到死,原因是「神手很噁心欸」。現在的我當然不在乎這些負面評價,畢竟我認為上了大學就該有大學生的氣度,以致於我後來跟被女朋友訓練成泡泡龍的砲叡反而好的不得了,只不過那些女生依然在幹我,真的很神奇。
阿我離題了,總而言之我和劉庭羽打屁了半天之後,正當我聊著化妝品昏昏欲睡的時候,我的口袋一陣震動。

「尼是不是傳錯了0.0俺不是尼說的那個人嘎~不過也祝你情人節快樂嘎!」

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當時我看到「嘎,尼,俺」的時候我也感到慌張阿。

搞了半天,原來阿米換電話了。回我簡訊的是一個住在台北的女孩,讀華江高中。因為那個「嘎」,我叫他哥吉拉。

起因於台灣那天殺的教育體制,佐證於我跟他從此不曾間斷的簡訊,我們找出一個結論,就是台灣的教育體制真的無聊到翻,附贈沉悶。

而每天傳簡訊有兩種義意,一種是每天上課我在也不會無聊了,而另一種則是,中華電信正式宣佈奪取我的午餐錢,該死的預付卡。而真正酷炫的事情發生在某個禮拜六,那天晚上我在精舍。所謂精舍我為他下了一個比較好理解的注解,就是佛教的教會。那天要結束的時候我打給他聊天,意外的發現他是一個,常常在我報台跟我聊天的人,重點是,我以為他是男生。

「你屁啦,冠冠明明是男生的名子。」我大驚。

「哪是啊!明明就是我的名子!」電話那頭,她。「可是,怎麼可能?」

「太恐怖了,根本是孽緣阿!」我在台南運河旁大吼大叫。

後來我們聯絡的更頻繁了。為了紓解那該死的經濟壓力,我開始一放學就用跑的回家。我是四點五十五放學,她是五點十分。我一放學就衝出去用跑的跑到家理大概五點十五分,然後我就用家裡的電話搶再我媽回來以前爭取那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打給他。重點是,用跑的真的很累。

就這樣一直到了四月三號。這天晚上我和他在即時通上遇到他,她看起來,心情不好。

「你幹麻煩阿?」

「沒有0.0」

「說一下,我冒著被我媽罵的危險耶@@」

「噗噗~~尼媽要罵妮做啥?」

「別扯開話題。」

「很難說-ˇ-」

「很難說?」

「應該說是俺說不出口。」

「又不會怎樣,說一下咩~~~」

「尼引誘我辣。」

「我打給你辣。」

「狠難以啟齒噎... 北鼻問唵唵也沒有說。」

於是我匆匆跑到房間,傳了一封簡訊給冠。

「冠冠,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這封,我要說的其實你都知道吧?你上次都聽的出來,你真的不笨,是我太害羞罷了(你不是孽緣)」

過了沒多久,我的口袋震動了一下,我的世界也震動了一下。

在我看到她的簡訊以後。

「尼對我來說也不是孽緣<這樣你也懂我的意思吧>一///一但是我真的漲的不好看身材也不好...這樣的我你後悔還來的急喔..」

其實對我來說,女朋友是拿來愛的,不是拿來看的。身材好代表的不過就是她離開的機率又大了一些。而她能跟你聊的來,就是一種幸福。












「噢,所以你會一直用報台而不用無名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是不?」

「是阿。」我又點起一支菸。「報台是我成長的軌跡,關於哭或笑。我是一個念舊的人,一直都是。如果手中的鵝卵石已經讓當下的你滿足了,為什麼要選擇改變呢?」

「鵝卵石?」

「對阿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我哈哈,點了點菸頭。「有個女孩跟巫婆做了契約,能在巫婆的沙灘上隨意撿喜愛的一顆鵝卵石。」

「是是是,條件是你無法回頭撿你已經挑過的鵝卵石,否則會化為泡沫是不。」喬羽笑。「誰沒聽過啊?」

「嗯。總而言之,對我來說能擁有手中的鵝卵石我就已經知足了。並不是說我就安於現狀,而是對過去的一種依戀,我是活在過去的人。也許你會說我不知長進之類的,可是我就是這樣。」我看著喬羽。「而且我一直覺得,她改用無名,是我們關係的一個重要的分介點。」

「不會阿,我並不覺得這有錯欸。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雖然你的方式不好。」喬羽很認真。「如果那是你愛的,有什麼不好?」

「喬羽,謝謝你。」我真的心的說。「有你的支持對我來說,很重要。」

「講這些幹麻阿,整個氣氛都感性了起來欸。」巧羽笑嘻嘻的說。「我只是說我想說的話,就這樣而已。」

「欸對了,喬羽。」我說。「那你為什麼不用無名呢?你長的又不難看,你只要肯畫點妆一定會一堆死台客們搶著點爆你的相簿的。」

「然後呢?看著自己暴漲的人氣傻笑?跟那些滿腦子淫蟲的台客小鬼互留即時通或互相留言,叫的很親密,就假裝自己認識了很多人?或者讓他們看著我的照片打手槍?我才不要。」喬宇皺著眉頭。「那樣代表什麼?露個乳溝,畫個妝,擺出很騷的姿勢,就表示成熟了?長大了?自己成功了?為什麼不能就這樣素顏下去呢?」

「別說打手槍啦,你是女生欸。」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阿。」喬羽瞪大眼。「那種事情日本就很多AV女優在搶著做了,還比我露呢。要不是他們那些死台客看的到吃不到,會來找我們嗎?重點是,給人意淫很開心媽?如果給自己喜歡的人看到了,他會開心嗎?」

「噢,原來喬羽娘娘也有喜歡的人呢。」

「當然有阿廢話。」喬羽哈哈大笑。「我已經是陳奕迅的女人了,你可別忘想從他身邊搶走我。」

「噢,你也喜歡他噢?」我笑了,用興奮的。「我根本他的迷阿,我愛他的每一首歌,每一首噢。」

「真的!」喬羽坐了起來,也興奮著。「我超愛K哥之王!」

「我根本超愛他的然後怎樣。」我很開心。「欸我跟你說,我們下次在說他,好不?在不回去你媽就要知道你翹補習班了。」

「好,下次見面什麼時候?我指考去找你好不好?」

「不要。」我說。「快回家啦。」

「噢,好啦。可是我這次真的不要戴海綿寶寶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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